因著天子封禪,詔各番鎮侯王到東都護駕,穆世濟自然也會去,穆菱柔不想去,但因著有些事,她還是不得不出幷州,幷州門戶乃昌順府。
侯王的座駕在幷州常見,可那郡主公主座駕,幷州只有容安一人,容安郡主,穆菱柔,昌順府那官道上,穆菱柔的出行帶的人不多,張景騎著馬在旁邊,後面只跟著幾個士卒,即使這樣可是百姓們依然認得那座駕,就是容安郡主。
傳聞容安生得貌美,未到及笄的年華,那上門求親的宗室,踏破門檻,但都被拒絕,不是她自己拒絕的,而是穆世濟,太後對穆菱柔的寵愛超出母女,也許是她有女兒,但不得已做兒子,才對穆菱柔如此好,總之她曾有意要收穆菱柔做義女,但,也都被穆菱柔委婉拒絕。
穆菱柔的馬車行至昌順府,永雲街時,那街上的百姓探著頭,伸長了脖子,因為這條街與西門繞了不少路,所以這是第一次走這條街。
幷州靠海,時常有風,那風只不過是輕輕佛過,馬車上那捲簾吹起了一角,馬車內的人,容顏清晰可見。
那是一張絕世傾城的臉,那樣的好看,卻太過冷漠。
嘴唇有些發白,氣色有些不好,只是強撐著。
“郡主,要不要?”張景拉了拉韁繩,走到轎子的車簾一邊細聲說道。
未等張景說完,她便直接拒絕,叫著繼續趕路。
那張臉,那雙眼,那露骨的肌膚,都被一個未到十歲的小女孩看在眼裡,卻印在腦海裡,揮之不去。
“老大,今天小柔的爹死了,要不要過去看看?” 有個一般年紀的鍋鏟頭,花服小孩湊在那小女孩耳邊說道。
小女孩沒有注意他的話,只一心在那馬車裡的人身上,待馬車走後她才回過神。
“去看看。”
可是未走幾步,那人多嘈雜的街上又來了一輛華而不麗的馬車,馬車周圍行人避開,從車上下來一個風度翩翩的十三四歲的少年,那少年長的極好,十分白淨,一頭青絲,不輸女子之美。
“小妹,又上哪裡去了,快隨我回去。”
她嘟著嘴,似乎有些不願意的樣子,那少年於是湊近了低下頭小聲說道:“爹在裡面呢,跟我回去吧”
她還是不願意“晚飯在回來,今日還有事情,你告訴爹爹一聲。”
她原本想走,去看剛剛小男孩說的那個死了父親的女孩。
卻不料轉身撞到了一個高大的身影,也是一個華服男子,比哥哥高大太多,不過長的頗為相似。
“心兒,又要上哪裡胡鬧去?”那華服男子總著較嚴肅的語氣說著。
她用著小手揉了揉頭,稚嫩的喊了一聲“爹爹。”
“跟我回去。”男子叫蘇離,是少年的父親,也是她的父親,十幾年前南遷到幷州,成為了大商賈之一的富商。
“我不回去,今日還有些事,晚一點好嗎?”她用著那雙很好看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看著自己的父親,但沒有讓他絲毫心軟。
“不行,我知道你想幹什麼,從今日起你閉門思過一月,再也不許與那種來歷不明的人有來往。”
她不樂意,發著小孩子脾氣,撅著嘴,就是不肯回去了。
“湛兒,拖她回去。”
那少年點頭,說了好一番話,威逼利誘,用盡,到底還是他這個哥哥會使法子,才將她哄上了車。
那李玉回了自己家,不遮風雨的房子裡,唯一值錢的怕是那些書了,書很多,還有很多絕本,大家之作,但是書從何而來,又怎麼會在窮苦人家房裡,這些就不得而知了。
“哥哥昨夜一回來就在發呆,一天了,是不是遇見了什麼人?”
小他四歲的妹妹,與爺爺正在修那魚網,明日捕魚用。
“今日青州城出了事,好像滿城都在找一個女子。”那妹妹打趣的說著,停下了手中的活,湊到了李玉身邊,他正在寫字。
他放下筆,臉紅的笑了笑。
“哥哥果真是遇到了心儀之人,居然寫了這《鳳囚凰》” 李玉有才,自然也會教導這妹妹的。
“倒是見到了兩位傾城女子,只是可遇不可求。”他搖了搖頭,傾心一人,卻也知道不可以攀。
“哥哥這是,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有何可遇不可求,哥哥若他日金榜題名時在登門求親就好。”
他點點頭,覺得妹妹說的有道理,又笑了笑道“有美人兮,見之不忘。”
夜深,兩個強盜都睡了,一個小破屋,離青州城又遠了些,但離淄河不遠,白沐雪本身就瘦弱,而原先那一夥強盜為了不讓白沐雪身上有傷痕就沒有綁太緊。
她從昏厥中醒來,卻發現自己好像易了主?心想可能他們是一夥的眾多人。
破屋內兩個強盜熟睡,因為他們又餓又累,那刀疤男人叮囑黑色面板的男子,讓他看人,他實在太累,於是也睡著了,打著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