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旁邊接過軍鼓敲打,他想贏,這次他只想贏,而且一定要贏,東都還有人在等他,他的路還很長,他還不甘心。
士氣高漲,但是寡如何敵眾?
城中的將領在外廝殺,他似乎真的看明白了局勢。那麼,他如果戰敗,怕也是無臉回去見她,這是他出徵前意料之外的結果,他終究也只是平凡之人。
放下鼓下了城樓,他準備親自上陣,縱使戰死沙場,他也不想茍且偷生,留下千古罵名。
李績指揮陣法,張公瑾率先看到出城來的天子,大驚!
“聖上為何出城,此戰兇險。”
他如何會不知道張公瑾所言 “朕不想做那城中膽怯之人,汝能拋頭顱灑熱血,朕就不能?”
這個時候,倒不是什麼膽怯,而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天子尚在,不至於群龍無首,那麼嘉州即使丟了,亦有捲土重來之機。
皇帝的倔脾氣,就連太後都沒有法子,張公瑾與李績不會不知。
日落西關,琴瑟和鳴。
哀鳴四起,刀劍春秋。
苦戰一天,嘉州城樓下,屍橫遍野。血,染盡護城河,城內傳出一曲悽涼哀怨之音。
天下起了小雨,或許老天也在哀鳴。這慘無人道的戰爭,何時能夠消停。今日嘉州終於保住了,他們爭取了一天的機會。
“廢物,通通都是廢物,彈丸之地,竟足足停滯數月。”
“咱們低估了那小皇帝。”
南邏還是依舊,盟帳內不喜歡說話,也不發表自己的意見。
“明日一定要拿下。” 巂詔王佉陽照眼中布滿血絲,隨後又轉念朝南邏道:“南詔的蠱術,本王還想請南詔王一用…”
南邏靜坐於座上,聞言只是輕觸額頭。
“蠱毒之術,孤不曾會,亦未曾帶至軍中。況且用此法,有些小人之心了吧。”
戰爭只要贏,哪裡管的了什麼君子小人的。“南兄之妻可是白族的三公主,當年蠱毒之事祝南兄得王位,那蠱毒南兄可會忘記?”
一向鎮定的南邏拍著桌子怒指著佉陽照,“孤王妃前些年已仙去,孤早已經封了所有蠱毒之術,何故拿此說話。”
南邏心中隱隱作痛,因妻子的死,愧疚纏繞他多年。
“三公主與你的寶貝女兒可都是白族人,她就未必不會?”
“大敵當前,就少說兩句吧,明日嘉州必破,何必弄的不愉快。” 誰都曉得他們兩詔有過節,因為那個所謂的三公主情敵。
夜幕之時,嘉州落雨。
城中下著微雨,將白日的熱一掃而空,剩下的是涼,悽涼。
“皇上,您受傷了。” 李績趕來,張文仲在替他處理傷口。
手臂處一道很深的口子,那抹鮮紅,與那白皙的膚色格格不入。
“不礙事,將士們怎麼樣了?”
“情況不太樂觀,僅一戰,死傷…”李績搖搖頭。
“知道了,安撫將士吧,統計下人數,還有名單。” 張處理傷口,他咬緊了牙,額頭上早已經是滿頭大汗。
“皇上,明日…” 誰都知道,明日嘉州必破,李績是想讓他撤退。
他只揚了右手,讓李績退下。
“公主你吃點吧,都一天了。”
南婉就這樣坐了一天,生了一天悶氣,聽到嘉州未破心情才稍微好了一點。
南邏回來,一副苦瓜臉。
“攻下嘉州以後,又是屠城?然後在繼續入侵,往複如此,讓中原大地成為血河?” 她才不管南邏心情好不好,只是道她所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