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張景知道,不打是不行了,這人糾纏著,他想快些完事。
江上二人打鬥,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起鬨的人拍聲叫好,各有各看好的人,竟然還有人拿輸贏來做賭壓。
數百米的江面上看不清容貌,一青一白。能看出是兩個年輕公子。
長壽街上突然來了一輛馬車,不華麗也不普通,但是後面跟著幾個壯年男子。
“母親,今日花燈節,父親忙於生意不能陪同,心兒又去華嚴寺還願了,特意讓兒子來陪同。”
“知道你孝順,這花燈節也可以為你挑選意中人啊,所以母親才會要出來。”
說到娶妻,蘇湛低了頭,他心中也有很多難言之隱,他不像妹妹,是個女兒。他是長子又是獨子,蘇氏未來還得靠他:“母親,湛兒還想多看兩年聖賢書,不想這麼早談婚論嫁。”
“你今年也是及冠之年,還不要娶妻?你妹妹我是不想管了,由她去。”這是氣話,許夫人如何會放得了心不管蘇沚心。
“其實妹妹也是想多陪伴在母親身旁。”
“你呀少替她說話,她的事我不幹預,也是我自己太過寵她了,才造成這樣的。”
“這事怎麼可以怨母親,愛情求得是你情我願,只要兩個人喜歡又何必在乎世俗呢。”蘇湛看似替妹妹說話…實際話裡又暗藏著很多淺顯的道理。
許瑤點點頭,她哪裡會不知道,她也想為自己的兒女好,可這終究是行不通的。
只是,幸好她是生在蘇家,有這麼好的長輩兄長,有這樣的家室支撐著,別人才不敢說三道四,若是別處。肅朝可會允許這樣的事?
“母親不比必傷感,其實這個未必不可,至少以後沚心不用受夫家的氣,以她的性子難以制服。”
蘇湛說的何嘗不是天下女子的心聲,父子,君臣,夫妻。妻以夫為天,天下沒有第二個蘇離。
就去如及笄那年蘇沚心說的:若天下有比父親還疼愛我的男人,屆時,我便許。
之後她又道:若無,心兒這輩子不想將就,只想隨心…哪怕是一條不可行的路,亦是心兒自己所選。至少心兒此生無憾。
妹妹的話…句句在理,在心,蘇湛或許也想。人只有一世,不只是為了看這景秀江山而來的。
到了靈橋附近,擂鼓聲沒有,倒是異常熱鬧,呼喊之聲。
“哪裡怎麼了?怎麼那麼多人。”許瑤開啟轎簾看到江岸上圍觀著很多人,都踮起腳尖往前蹭,你擠我我擠你的。
蘇湛便探出去看了看:“應該是江心燈,有人去取燈了吧,但是為何有這麼多人?”
“湛兒咱們也去看看吧。”說到這百年傳統江心燈,許瑤來這裡多年只見過一位取燈人,那就是二十幾年前開府於幷州的安國侯,穆世濟。恰逢那年大水,漳江水比如今高了一丈,其洶湧可想而知。他為長公主取燈,那可叫精彩,羨煞幷州半數女子。
蘇湛點頭,扶著許夫人出來。
“這不公平啊,哪位高大點的公子有劍,而白衣公子赤手空拳。”
“是啊,這如何能敵。”
“公子,接劍。”用輸贏做賭壓,壓蘇沚心贏的人看不過去便把自己的劍扔給蘇沚心。
踏過蓮燈輕至水上,劍迎面而來。蘇沚心抬起手一掌擊過劍柄,劍鞘便借力而出。飛回寶劍主人手中。那人帶著劍,也會一點武,接劍鞘時手抖了幾下,差點沒站穩。
“好霸道的內力,這內力?”那人眼睛一亮望著江面上的白衣少年。
二人在江上借用著船與蓮燈打鬥,奇怪的是一貫洶湧的江水此時頗為平靜,江山只有輕踏出的水波。
蘇沚心運勢借蓮一步踏至張景跟前,劍身擦過張景腹部。張景反應極快,側身,躲過了那一劍,未傷到人但擦破了衣服。
“好身手。”
蘇沚心無意傷人,但張景的身手的確不錯。
趁張景躲閃,蘇沚心便去奪他手中的燈。都掙到這般地步了,撕破臉,張景如何會讓。便將燈丟擲,一掌擊中蘇的肩膀將蘇沚心推開,點水用劍尖接住燈籠。
漳江水上,含風而至。兩岸桃花,飄落人寰,這景色當真是好,配上二人極好的輕功,真是一副極美的丹青畫卷。
受了一掌,力不大,張景有分寸。蘇沚心輕笑,不罷休。
“好劍法。”張景贊嘆道。
“承讓。”
張景飛身流轉,劍從手出,繞過身後。身法極快,接劍劍刃微轉,月光反射下的劍發白。一道白光晃過張景的臉上,劍刃擦過蘇沚心的發梢,蘇沚心躲閃,竟切斷一絲秀發落入那燈籠裡,燈籠受損燭火滅。
女子的青絲極為被看重,蘇沚心只道是玩一玩,還不曾用全力。她皺眉懊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