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宴不用說, 自然都是祭太廟, 求平安, 來年是個豐瑞之年。
真正坐下來談家事的便是夜宴。九族宗親, 天子為尊,縱使輩分小太多, 可是天子就是天子,不論血緣關系, 他們都只是君臣。
“菱柔啊, 可有合適的宗族子弟。”鄭太後滿心歡喜的對著穆菱柔說道。滿堂嘉賓, 今年來的宗族年輕子弟很多,因為聽聞容安郡主今年來了, 都想一睹芳華。
“舅母…”她是想拒絕的, 堂下坐著不少人,她卻未曾正視過他們一眼。
見她沒有那番心思不待她說鄭太後就沒有在追問下去。
“韓王之子,天以山 。齊王之子, 天易。北疆侯之孫,天裘, 向太後老人家祝賀。”
鄭太後沒有太大在意那幾個番王的請禮, 但是天無痕一直看著, 齊王的兒子。
“太後,這是小王們的薄禮,請您老人家笑納。”
“有心就好,有心就好。”
先前齊王天佑與穆世濟關系密切,齊王手裡握著齊州等五州的兵權, 他放心不下於是派權萬紀去教導…實則監督。
宴下的太監們議論著。
“這些個小王爺怎麼也都來了。”
“可不是麼,兩個小王爺,一個小侯爺,可都是宗親子弟,封地離東都遠著呢。”
太監們都是自幼送進宮中,皇家的事知道都不少,先前那幾個王爺家勢在其他宗族之上,天子最忌憚的。
韓王無野心,不喜爭鬥,守得一寸土地自保,天無痕沒有動他的意思。書香門第,兒子天以山少年成名。
北疆侯,聽封號可知,馬背上的宗室,有功之臣,虎父無犬子。
平常根本看不到他們,今年倒是稀奇,齊王子,天易是不敢來,怕天子扣留為人質,沒想到也來了。
不為看東都的繁華,只為睹容安的容顏,也惦記著容安身後那勢力。
只可惜,他們見是見了,只是好像見了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屍體也罷,終歸是見到了,世間女子各不同,像容安這樣冷豔的,世上除她外再無別人。
她高傲,目中無人,自有她敢這樣對皇親貴胄的理由,誰能生來以侯王之女封郡主?誰又能不用詔令屢次進京,世上只有她一人能如此。
但並不是穆菱柔心高氣傲看不上那些世家子弟,而是幷州牧穆濟世的野心近幾年展現出來的很大,手握重權。幷州是南海經濟中心,是南方經濟,軍事重州,穆濟世利用了長公主的關系謀得此地,乃是南方最大的勢力,拒婚的多為穆世濟,一般人穆濟世如何瞧得起。不過穆菱柔自己也確實冷淡,寡言少語,至少她的婚姻不能隨便。
天子與太後坐其首,白沐雪在旁邊,然後依次往下天宇成穆菱柔等,後排還有一些宗親列坐,晚宴其實很無聊,分散諸地幾年不見的宗親,突然聚齊,本就不熟,又有什麼話能說呢?
那麼這年關的晚宴除了賞歌舞,就剩下喝酒了。
酒過三巡,幾個小王爺沒有忘記自己來的目的。穆菱柔是一塊肥肉,天下人都想吃的肥肉。吃了她便可自保,不僅如此,更是對自己的仕途有很大的幫助。
起身端著酒杯走向穆菱柔,天子只是看戲。三人早就對穆菱柔有意思,由其是天易,比穆菱柔小上幾歲,情竇初開的少年,曾看過一眼穆菱柔,傾心後念念不忘,故而穆世濟才能與齊王如此交好。
“菱柔妹妹,今日新春,大喜之日咱們幾位做哥哥的敬你一杯,還忘不要吝嗇。”
為首的天裘不懷好意的細聲說道,幫穆菱柔倒酒,自幼生長在北疆,長得五大三粗,和他那爺爺,父親頗像。
“不勞世子。”穆菱柔冷聲道,一把收回原本借倒酒要被天裘碰到的玉手,隨後倒酒卻用力撒向天裘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