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禮醒悟,原來是要給他走後門,可是他薛禮自幼學的是禮,非禮勿動也。他有才,有實才,當以才得功名,而不是靠關系,若如此,他讀這麼多年的聖賢書有何用,他如此日夜不休的又有何用,這於文人是恥辱,是大辱。
“父親若是要給禮託關系,禮萬萬不能受之,以勤學苦練,方求功名,就是希望有有朝一日,功成名就,而如今這不當之舉,薛禮是萬萬不能做。”
原本和氣的談話,但是這薛禮太不識相,惹的柳昭大怒。
“你懂什麼,這鄉試考試豈是如此容易的?取的鄉貢之名談何容易,光靠才學,有何用,你薛禮還看不明這長生天嗎?這是貴族的天,不是你們讀書人的天。”
肅朝的科舉制雖然無門第限制,卻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參加的,只有生徒與鄉貢,所謂生徒便是學館中的學子,鄉貢乃是透過鄉試之後取得的名次,沿用前朝的科舉加以改之,可以大量的收集人才,但是缺陷並不可以避免,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士族的局面還存在,不過與北國之前相比,大大有所改觀。
“禮不知長生天為何物,只知與父親口中的貴人同頂的是一片天。”
“你…”柳昭徹底激怒,拍了桌子站起來指著薛禮。
“老夫就看看你是怎麼頂起你頭上那片天,看看你的天又會不會眷顧你。”
說完甩袖便走了,柳環看著,搖了搖頭,她早就知道不應該帶薛禮來的,可是不帶薛禮來,若日後知曉了那州試是拖了關系,那薛禮豈不是會發狂了去。
“你好不自知,我們這是看在環兒的份上好心幫你,你卻如此?忍心叫我們家環兒跟著你受苦。”柳母也哀怨薛禮不懂人情
“母親,薛郎是的直爽人,見不得這些弄虛作假。”柳環忙的替薛禮說話。
“見不得弄虛作假又看他會有出息不,只是苦了你,怎麼就選了這麼個人家,怪你那爺爺,替你指了這樣一門婚事。”
“女兒並沒有覺得什麼不好,我與薛禮夫妻和睦,薛郎又待我極好,捨不得我吃苦,你看其他個貴族的公子,整日裡在外拈花惹草,家中的妻子都妒紅了眼。”
柳環說的到也是事實,薛家家境不好,但薛禮也捨不得她吃苦,累得髒得都是自己做,即使有時候薛母有不滿,薛禮也依舊這樣。
“請母親大人放心,薛禮不會一輩子止於此,也不會一輩子都在降州,薛禮之心在於天下,但薛禮之情只在我妻。”他看著柳環說的話很堅定不覺的讓柳環心頭一暖,臉上浮現一抹羞紅,自己女兒的心思柳母豈會不知?遂,她沒有在為難薛禮,只是這州試恐怕柳家便不會在插手了。
留了二人小住了一日,因田地裡的農活還需要人打理,二人匆匆趕了回去。
嫁過去幾月,柳環雖然沒吃什麼苦,可到底是不如柳家的。因此柳家人頗為不滿,何況這一次,薛禮的不識好歹,讓柳昭,及柳環那幾個兄長為柳環擔憂,如此一來豈不是要一輩子這樣了?
可薛禮不這樣認為,寒窗苦讀多年,散盡家財只為了供她讀書,讓她今後能夠有出息,她怎能辜負呢?州試她志在必得,曾有術士對她說過,以薛之文才,文可拜相,武可入將,人生之起落無常,封侯拜相亦不是難事。
鄉試的日子逼近,對於平常百姓來說,家中無讀書人,故而這種日子可有可無,並不會太在意,一般能讀書的大多是下層士族,雖是下層可到底還是士族,家中關系還是有些的,所以每到鄉試臨近,走訪鄉縣府是必不可少的 。
薛禮回去的路上望著頭上的那片天,今日太陽特意為出,怕得就是他們趕路辛苦吧,蔚藍的天,可是在薛禮眼中那麼刺眼,他素來不信命,也不信天,只信自己,信君王,信父母,長生天又為何物?人有難時求一求它可有作用,求人到不如求己,至少薛禮是這麼想的。
這樣一來柳家對薛禮的隔閡便愈發的大了,柳昭氣不打一處來,揚言若是薛禮此次鄉試不中便要接回柳環,斷絕與薛家的關系。
女子休書?古今未有,對於薛家來說這是莫大的恥辱,而對於柳環來說,一嫁以從夫了,若要在嫁,又有誰肯娶人婦?自然是有的,而且還不少,這一點柳昭很清楚,所以他才會這樣說,就算不論柳家的地位與聲望,那柳環出眾的儀容,以及那種睿智又是河東那家女子可與之相比呢?
柳昭話既出,今日之事恐怕河東之人都已知曉,鐘意柳家小姐之人就不能在泰然處之了。
作者有話要說: 長生天乃是北方蒙古,遊牧名族的最高神,降州的位置在今山西那一塊,雲中和白道就在降州,靠近突厥,關隴集團是北魏時留下的軍功貴族,經過南北大融合後…廢話說了一大堆,好了不說了,這一對是cp起推線作用的。
以前也提過一點點,不知道你們還記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