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知公主來此,有失遠迎!”
“我本就獨自一人來,未曾告知任何人,來此是有惑於道長。”穆菱柔從袖子中拿出一隻短笛。李淳風眼前一亮,馬上明白了什麼。
“公主請說!”李淳風將她迎到殿內的上座,又讓下屬沏了一壺好茶。
“聽聞道長觀人之術,算無遺策,菱柔回東都時路遇一白發老人,叫我尋道一問之。”穆菱柔會來此是有事情的,她還記著那老道的話,不然這種地方她是不願意來的。
“人各有天命,命而不同,故五官天象自是不同。”李淳風看了看穆菱柔,那臉龐,那眸子叫人看不透,那清秀的五官,叫人耐人尋味,叫誰能夠忍住?李淳風是道士,自幼清心寡慾,所以他不會,他只是輕挑眉頭,深感憂慮。
“不知只有生辰八字可否?”穆菱柔想了想道。
“再添姓名即可!”
穆菱柔卻搖頭:“只可添姓!”
李淳風不解為何,她既然要替人算命,又不為何不告知姓名,這有何難言之隱?但她是君,他只是臣,不敢不從,於是點頭,差人拿了紙筆,紙筆拿來她沒有思考半分,便寫下了一人的生辰八字。很顯然,此人的生辰,公主銘記於心。
李淳風拿起寫有名的紙又看了眼穆菱柔: “蘇?”
黎淳風又挑了眉頭,只是沒有剛才看穆菱柔時那樣劇烈。
“她是女子,卻有做駙馬之相,一路坎坷,但終能封侯拜相,只是於公主你…”
話出穆菱柔有些驚訝,只不過在心裡,表情毫無,他為何知道是女子,駙馬?
“與我如何?”她只是輕道了句。
“是福是禍且看天命,臣只能說道這裡!”
朝中無人不知李淳風的作風,知無不言,但絕不會言盡,就連面對天無痕也是這樣,穆菱柔又怎麼會不知,又怎麼會強求。
“多謝道長!”很客氣的道了句謝,便起身要走,那早就沏好的茶她並沒有喝,她從不吃外人的茶。
穆菱柔走了,李淳風又看了看那紙上的生辰八字,無奈的嘆了口氣。
他沒有言盡,只留下穆菱柔的無限猜想,那她以女子身為駙馬又是何意?就在前不久自己已經成為了肅朝的公主…這一切的一切難道沒有應徵自己?
不願意再去猜測,用那修長的手揉了揉額頭。
南方那女子還在傷心,自她走後,她變得沉默寡言,她知道她身體向來不好,不能經過長途跋涉,她怎會不擔心,那後山的竹海已經燒毀,她將封山令撤回,離冬天也不遠了,那些可做拆燒,或可做碳火的木材都被一搶而空,她又命人清理了一番,那山便空了,如同她的心一般,空了。
竹海裡那個小木屋,燒得一幹二淨,那把梧桐古琴成了灰燼,她突然有些後悔。
尋了許多梨花木的幼苗,她從她去東都開始就開始種,親手種,不讓人插手,種到滿山為止,幫她運樹的下人曾問她,為何要種幼苗,直接種樹等來年就可以開花了,她卻搖搖頭說:“我想與人看著這些樹成長幾年,十幾年,或者一輩子。”
下人不懂她的意思,只好沒有再追問,蘇離沒有再問她要不要接受蘇家商行的事情,她整日都在後山,也住在後山,讓木匠重新搭起了木屋,只是那是新的,沒有了舊得痕跡,回憶。
那樹成活率極其低,死了她便補上,愛慣了梨花木,看著幼苗的苦死,她卻也不傷心,有什麼比心愛之人離開更讓人傷心的呢。
十一月快要到了,穆菱柔正在與天無痕商討開府的事情。
“我想將公主府開在昌順府!”
天無痕自然知道她的用意,點明昌順府,而那人也是昌順府的吧。
“可是朕答應你了,母後就要怪罪了於朕了!”
“母後哪裡,菱柔自會去勸說,若府開在洛陽,菱柔的心不在,又能好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