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天,外面還有些微暗,天無痕早早的去上早朝了,朝中沒什麼重要的事沒過多久也就回來了,但是她一夜未睡,不如說是徹夜難眠,想了一整晚,也嘆氣了一整晚。
“皇上,奴才知道皇上心裡苦。”居元知她被太後訓斥心裡難過,上前也撅著嘴道。
“苦?朕從一出生吃的苦還少嗎,以女子來當男子培養,從小習武,練騎射,還必須要出眾才配的上我這太子的身份,稍有不慎就落人口舌。”她按著太陽xue,不去想更苦的事情,她是女子,她也是天子,大權旁落,山河動蕩,天下欲群起而攻之,四海皆盯著她。
“皇上,奴才自幼服侍皇上,也知道皇上的難處。”他的話讓她疑惑的掃了他一眼,她自出生,身旁處處是眼線,居元更是。
“出宮吧,散散心。”
“啊~可是宮外危險。”小元子有些擔憂道。
“微服私訪,無妨無妨,你我都有武藝害怕不成?”她在探著他的底線,他的忠心,看他到底心在哪裡。
“這,被太後知道了,奴才可就。”居元有些不願意,一來太後知道了少不了責罰,二來宮外危險,暗藏殺機,他擔憂帝君的危險。
“居元,你跟著也有十幾年了。”天無痕陰沉著臉。
“是”他察覺到她的語氣突變,居元俯首跪下。
“當初是父皇與那人將你安排在朕身邊,你,樂意嗎?”她忽然低頭深沉的看了他一眼,起初天無痕是不信任他的,到後來將信將疑,到最後,她信,但不全,這世上她不會完全信任任何一人。
十幾年來,她一直觀察著居元,直到居元真的沒有異心,直到居元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也要護著自己。
“是他與先帝救了奴才,才讓奴才重獲新生。”他不敢抬頭,就那樣說著實情。
“哦?那你是忠於他了?”她將信將疑的問著。
“奴才忠的是先帝,如今只忠於陛下。”他說的是實話,他是那太監的養子,卻也是先帝的眼線。
天下人都覺得帝君仁慈到了昏庸,其實她知道,她那父皇聰明的很。
居元自幼是孤兒被雜耍戲團子撿了,每日與猴子關在一起,過著沒有自由的生活,還要被人恥笑,五歲那年正巧被微服私訪的先帝和太監遇到,先帝覺得他可憐。
“如盛,咱們將這孩子帶回去吧。”帝君用著仁慈的眼神,徵求那人的意見。
“大家,是看他可憐嗎?”那太監看了看渾身髒兮兮的孩子,輕挑了眉頭,有些不喜歡。
帝君點頭“你將來不會有孩子,這孩子可憐,也可以讓你帶著,我的身子肯定會先你而去,有個人照應也是好的。”帝君像開玩笑一樣很關心他的說著。
“大家又在說胡話了,您是明君,肯定能百歲。”太監也打著笑臉。
那帝君咳嗽了兩聲,笑了笑,用了一個玉扳指將那孩子要了過來。
回宮後帝君替他取了名字,孩子很機靈,學了一年就已經掌握的差不多了,那太監看著日漸長大的太子,而皇帝的身子則越來越差,動起了別的主意。
“大家,小主子越長越大,今後身邊需要有人照應,元子那孩子大家還記得吧。”他笑著那張白淨的臉,幫那帝君輕柔著後背,用著不男不女的聲音說著。
帝君慈愛的笑著點頭,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讓那孩子去服侍小主子吧,他心子細致。”太監笑開了花,想徵得他的同意。
帝君很仁慈的望著那太監,點頭答應,那太監卻不知他的疑心便從此而起,帝王,從來不會將真情託付與任何人,更不會完全信任任何一人。
其實那帝君早有打算,他買下那孩子並不是要給那太監當兒子,而是他覺得,天無痕以後長大終究要有心腹,而這孩子沒有背景,身世可憐的很,讓他去服侍女兒身的太子最為合適,在這之前他可以藉口讓太監收為養子,實則是他所安排的,他知道那太監心思不簡單。
“那,出宮吧。”天無痕再次問了問他,這次語氣變溫和了。
他點頭,不敢再忤逆她,因為她是恩人之子。
喬裝打扮一下就出了玉龍殿,特意饒了到了東城才出去的,避開了玉鳳,慈仁兩宮。
宣仁門
“站住!”守門的侍衛攔住二人,因為穿的都是尋常百姓的衣服,小元子拿出腰牌,刻有龍文,侍衛門馬上就明白了,能擁有龍文的只有皇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