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越的心一顫。
他說:“那是很久以後的事了。”
“現在想想也不可以?”
“現在想得越多,以後失望越大。”徐越說完,就將手中毛巾往楚逸頭上一罩,起身走了。
等楚逸把毛巾扯下來一看,徐越已經進了浴室。他也沒跟進去搗亂,就抱著徐越的被子在床上滾了一圈。
徐越洗完澡後,又去隔壁抱了一床新被子回來。不過他沒讓楚逸打地鋪,最終兩個人還是擠在了一張床上。楚逸還算有分寸,知道不能在徐越家裡胡來,所以只是蓋著棉被純睡覺。
床板年代久遠,躺在上面翻個身,都會嘎吱嘎吱的響起來。
楚逸睜著眼睛躺了許久,一直沒有睡著。
徐越也沒睡,在黑暗中問:“睡不著?床太擠了嗎?”
“不是,只是沒想到我能在你家過夜。”
“那有什麼特別的,至於鬧失眠嗎?”
“很特別。”楚逸輕聲說,“這是阿越你從小長大的地方。”
毫無修飾的一句話。徐越聽在耳朵裡,卻覺心髒像是被誰的手狠狠攥了一下,既酸且澀。他的手抬了抬,終於還是伸了過去,虛虛的攏在楚逸腰間,放柔聲音道:“睡覺吧。”
這一覺睡得很踏實。
兩個人本來是分被子睡的,但楚逸睡覺不老實,睡得橫七豎八的,不知怎麼就滾到徐越懷裡去了。清晨徐媽媽推門進來一看,見他倆緊緊挨在一塊,額頭抵著額頭,呼吸相聞。徐媽媽沒說什麼,又掩上門退出去了。
可能是在自己家裡更放鬆的關系,向來早起的徐越也睡到了快中午才起來。楚逸更是睡得迷迷瞪瞪的,一邊刷牙一邊還在打哈欠。
徐媽媽正在客廳裡包餃子。
楚逸洗漱完了,也想過去幫忙。不過他實在沒有廚藝上的天分,包出來的餃子歪歪扭扭的,一下水肯定散架。徐越見了,忙過來把人拉走了。
徐媽媽怪不好意思的,對徐越道:“小楚難得來一趟,你帶他去街上逛逛。”
徐越便應了一聲,穿上外套出了門。
楚逸晃晃悠悠地跟在他後面。
鎮上地方不大,來來去去就這麼幾條街,又趕上過年,大部分店鋪都關門了,走在路上冷冷清清的。
楚逸倒是興致很高,四處逛了一圈後,問徐越道:“我記得你是高中才考進市裡的吧,你初中在哪兒上的?”
徐越指了指前頭那條街:“就在前面。”
楚逸跟著他繞過一條街,果然就看見了一所學校——校舍已經很老舊了,外牆上爬滿了枯黃的爬山虎,連校門口金燦燦的大字都褪了色。寒假裡學校放假,保安室就一個看門的大爺,也不問徐越他們是幹嘛的,揮揮手就讓他倆進去了。
楚逸到處轉了轉,見沒什麼新奇的地方,不過操場還挺寬敞的。初中的校服都醜,他想象了一下徐越穿著校服一板一眼做早操的樣子,忍不住偷偷笑了會兒。操場後面是一塊空地,裝著些籃球架之類的健身器材,最妙的是還有兩架鞦韆。
楚逸眼睛一亮,立刻跑了過去。
“怎麼你們學校裡還有秋千?”
徐越也覺得奇怪,初中生還玩鞦韆?但在他印象中,這兩架鞦韆還挺受歡迎的。
鞦韆也是老古董了,上面掛著的鐵鏈鏽跡斑斑,徐越見楚逸要往上邊坐,就提醒道:“當心坐壞了。”
楚逸哼一聲,非要一屁股坐上去。剛晃蕩了兩下,也不知哪裡的野狗狂吠一聲,將他嚇了一跳。楚逸還以為鞦韆真的壞了,連忙跳了下來,徐越伸手去接,正好將他抱了個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