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幼苓仰頭看他,一雙眼睛毫無神色,嘴唇翕動。
呼延騅撥出一口氣,一計手刀劈在她的肩頸上。
人暈過去的時候,阿泰爾得了訊息,領著人急匆匆趕了回來。
“阿兄,人沒事吧……”
阿泰爾話猛地斷在嘴裡,看到被呼延騅抱在懷裡的瘦小身體,再看地上已經涼了的一人一獸,兩具屍體,他張了張嘴,再說不出話來。
趙幼苓醒來的時候,人已經躺在了氈包裡。
吵醒她的是劉拂,見她醒過來,趕緊從外面端了一碗粥。說什麼都要一勺一勺地喂給她。
一邊喂,他一邊嘰裡呱啦地說話。
“你被阿泰爾殿下帶走的時候,被人瞧見通報給了騅殿下。”
“殿下單槍匹馬就追著去了,後頭的人慢了一步才跟上。不過還好你沒事,不然殿下這會兒估計要把阿泰爾殿下狠狠抽一頓了。”
“狼被帶回來了。剝了皮,肉已經分了下去。”
趙幼苓吃著粥,聽著劉拂的絮絮叨叨,一聲不吭。
劉拂說著說著,見她始終沒什麼反應,自己便也說不下去了。
趙幼苓剛被帶回來的時候,滿身是血。部族裡的人被那些血嚇了一跳,還是騅殿下親手幫他換的衣裳。好在大夫說身上只有一些擦傷跟淤青,沒傷到別的地方,不然阿泰爾殿下可能懊悔地就要連水都喝不下了。
“那個……要不要再吃點?”劉拂拿著空碗,問的話沒回應,他想了想,站起身就要去外頭再盛一碗。
他這一進一出,已經有人傳了訊息給兩位殿下。阿泰爾跟著呼延騅一前一後進了氈包。
見趙幼苓坐在睡榻上,清醒地看著自己,阿泰爾摸了摸鼻子:“醒了啊?”
趙幼苓沒動。
阿泰爾偷摸看了呼延騅一眼:“那個……你沒事吧。”他頓了頓,臉上扯起個笑來,“那個,狼是你殺的,所以馬……馬給你。”
趙幼苓垂下眼簾。
“這次是我不對,不過等下次……下次我再跟你把馬要回來!”
趙幼苓聽了,彎了彎嘴角:“殿下要怎麼要回去?”她想起撲面而來的腥臭,就覺得渾身發寒,可她也知道,這人到底不是故意的,怨不了他。
阿泰爾瞄了一眼呼延騅,偷摸揉了揉屁股。
“等三月……我……我跟你比試一場!賭注就是這匹馬!”
狼都死了,打也捱了,他自己闖的禍,得了教訓也應該,就是……就是有些捨不得。
不等趙幼苓答應,阿泰爾自己先應了下來。
“就這麼說定了,我先回去,等三月我再來找你比試一番高低!你好生幫我養著馬,等我回來贏它!”
他跑得快,人都到了氈包門口,還是叫呼延騅一腳踹上屁股,慘叫一聲撲了出去。
等人被扶走,呼延騅這才回身,和趙幼苓四目相對。
後者別開臉,放在被褥上的手,緊緊攥起。
“閹伶?”
呼延騅緩步上前。
一腳踩上睡榻邊沿,身體前傾,垂首看著她。
“大胤的閹伶,難不成淨是女兒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