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叱利昆自然便點了名字,要見一見趙幼苓。
這會兒,呼延騅卻有些不願讓人去叱利昆面前露臉。
“你先回去。”
趙幼苓詫異的抬頭瞧他一眼。
呼延騅伸手拍拍她腦袋:“不想見就不見。”他沒說自己的私心,只當趙幼苓臉色突變,是想起了先前在昆的部族被烏蘭欺負的事。
“不想見誰?”氈簾呼啦掀開,叱利昆大步邁了出來。先是一眼看著呼延騅,第二眼就落到了趙幼苓的身上。“這就是那個想到藥方,治好了病痛的奴隸?”
他眼睛微眯,將人仔細打量了一番:“漢人?學過醫?”
呼延騅往前一步,他生得高大,只一步,就將趙幼苓嚴嚴實實擋住。
叱利昆眼角一抬,似乎沒料到他會有這舉動。這一步,擋了個小丫頭,也近了他半步。他不喜和人站在太近,下意識地便往後讓了讓。
這一讓,他心頭驀地一突,方才發覺自己一下滅了氣勢。
“蒙克病了,得的應該就是你們說的丹痧。既然是這漢人女奴寫的方子,就讓我把人帶回去,免得父汗和可敦一直掛心。”
叱利昆說著,當真就要繞過呼延騅,去把他身後的人拉出來。
那些奴隸在他眼裡,無關男女,不過就是物什。用之棄之,看的都是順手二字。至於哪個奴隸長了什麼模樣,叫什麼名字,他從來不記。他隱約只記得,呼延騅從他那帶了幾個奴隸走,倒是不知道這會看病救人的是哪一個。
他想就這麼帶人走,呼延騅卻是不允。
不等叱利昆的手伸過去,呼延騅一個側身,又把人攔下,順帶抓住了他的手腕。
“她在病童身邊照顧了幾日,也不知道有沒有沾上那些病。咱們和她接觸是沒什麼,可要是她真帶了病,特勤把人帶回去,別又惹出什麼不該的麻煩。”
呼延騅的話,叫叱利昆眉頭皺起:“不過是個奴隸。”
呼延騅道:“大可汗要的也不過是個藥方。”
“人你是不給了?”
“不給。”
呼延騅斷然拒絕,叱利昆沉默半晌,甩開手:“將藥方拿來。”
呼延騅退一步,讓圖隆拿來藥方。
叱利昆還欲說什麼,見這個本就和自己不親近的弟弟嚴嚴實實守著背後的人,話也不願再說了,拿了藥方片刻不留,直接離開。
他前腳走,後腳,呼延騅就轉了個身,見趙幼苓仰著臉,不看別人,只看著自己,心頭原本因叱利昆生出的點點不悅,頃刻四散。
“下回再見著他,避開點。”
他說著頓了頓,“還有烏蘭。”
趙幼苓頷首,不問原因,心下卻偷偷鬆了口氣。
第無數次感慨,呼延騅的這份善緣,她必傾盡全力報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