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裡德爾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黛玉倒先笑了,她眨著盈盈的眼,燦然輕聲道:“不過我挺喜歡的。”
她滿意地看到裡德爾渾身又放鬆下來,不知為何,又悵然了。
公子這個人啊,其實很好懂又很好哄,只要足夠的耐心和細心。可是,等她離開,就再沒有人心疼他了。
讓人怎麼忍心。
黛玉看著他笑,“哪兒都不去也沒關系,什麼都不做也沒關系……我們就這樣坐著說話,叫胖滾滾也過來,只是說話,好不好?”
裡德爾皺眉,“胖滾滾?”
黛玉歪頭,“對啊,就是你養的那條蛇……”她狡黠一笑,“我猜,公子肯定還沒有給它取名字。”
裡德爾終於真心實意地笑了,“你給它起這名字,經過它同意了麼?”他挑眉,“小姐,你叫它一聲,看它會不會回來?”
黛玉斜眼瞪他,哼了一聲,道:“沒有必要確認。都道物似主人形,有人明明心有所動還作充耳不聞。胖滾滾傻兮兮的,就算比它主人強一些,估摸也沒有多多少。”
伏地魔大人認認真真地打量了一番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卻一點拿起魔杖的意思都沒有——
他揉了揉眉心,無奈地搖頭笑。還真是,拿她沒辦法啊。
忽然雜亂的腳步聲踩碎了寧靜,裡德爾目光一凝,站起身來。黛玉蹙眉拽住了他的長袍,語氣裡少見的帶了幾分懇求,她咬著唇,“別去,好嗎?”
裡德爾心裡剛築起的冰山在這句話裡化成了一條潺潺的河,他伸出手,又猶豫了一下,轉身半蹲著,直視著黛玉的眸,眼中的深海一望無垠,他認真道:“把那男孩趕走,我就回來。”
他輕揮了一下魔杖,在黛玉身上施了個魔咒,這樣哈利·波特就不能看到她了。
黛玉抿著唇笑了,餘光卻瞥見了一抹雪光。
那男孩居然從髒兮兮的帽子裡拔出了一把劍!
裡德爾的眼中滿是不可置信,“這是……戈德裡克·格蘭芬多的劍?!”他大聲的向蛇怪喊道:“不!離開那隻鳥!離開那把劍!”
可惜已經晚了。
血腥味在密室蔓延開來,蛇怪還沒來得及知道它剛得了一個可愛的新名字就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它痛苦地發出悶哼,聲音越來越微弱了。
那把劍從它的上顎穿過,深沒到劍柄。那把劍那麼長,它的傷口定然沒有癒合的可能了。
它生來就是可怖的模樣,生來眼睛就是危險的武器,生來就不被正道所容。可是它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知道,傻乎乎的,什麼也都不在乎。
它只知道忠於主人,薩拉查·斯萊特林也好,裡德爾也好,它都很喜歡。
可是啊,它再不會有下一個主人了。
黛玉捂住了口,蛇怪微弱的悲鳴卻在她的耳旁炸開,那個男孩亦受了傷,他的胳膊被蛇怪的毒牙穿過,也命不久矣了。
她說不上誰對誰錯,只是,要是這一切都沒有發生就好了。
裡德爾壓抑著憤怒站在了哈利面前,他的聲音低沉,語調卻依然優雅至極,一字一頓的陳述著事實,“你快死了,哈利。”他平靜地說:“你看,這鳥都在哭。”
黛玉突然沒來由的一陣心慌。
哈利的眼神堅定起來,他猛地撲過去,抓住了日記本,手中的毒牙高高抬起又狠狠落下——
裡德爾不可置信地低頭,看見自己身體裡發出了,撕裂般的光。
他下意識地向黛玉的方向望去,她可不要再哭,千萬別哭……
傷口叫囂著疼,裡德爾一向習慣打落牙齒和血吞,從不在人前示弱,他緊咬牙關,卻看到黛玉的眼淚,一滴滴砸在他的心上。
他無奈地想,果然啊。
裡德爾張了張口,想安慰黛玉。可是太疼了,真的太疼了,方一開口,慘叫就不受他控制地沖了出來。
黛玉的腦內轟然裂開,只覺地動山搖,她從沒聽過這麼撕心裂肺的慘叫,這麼絕望悲傷的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