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想逃走,可是絕望的發現到處都是火,根本無處可逃。
父親母親把他護在了身下,他被濃煙燻暈了。等醒來時……什麼都沒有了。
烏槐木、榕樹林、父親、母親、族人……
什麼都沒有了。
——既然無法殺掉伏地魔給族人報仇,幹脆同歸於盡吧。
灼人的熱浪襲來,裡德爾驚愕的回過頭,對上了小少年決絕的目光。
突然一道白光擊中了小少年。
小少年悲慼地慘叫了一聲,摔在了地上,蜷縮成了一團。漸漸變成了火龍的模樣,又漸漸變得透明,海風一過,那火龍的皮肉就像是輕煙般消散了,只留下了小小的骸骨。
切茜雅放下了手,風情萬種地走了過來,她一撩頭發,朝著裡德爾眨了眨眼,“好險,是不是?”
她腳上穿著猩紅色的高跟鞋,踢了踢小少年的屍骨,故作遺憾地嘆了口氣,“他早就死了,居然還陰魂不散。識相點,就不會被我打得魂飛魄散了。”
小少年早就死了,那火焰吞噬了他的父親母親之後,自然也沒有放過他。
可他不相信自己已經死了。他不相信他的族人們都死了。
他們什麼也沒做錯,為什麼會被殺死呢?
切茜雅勾起了裡德爾的下巴,“這麼好看的一張臉,若是被火燒了,就可惜了,好險。”
裡德爾不耐煩地打掉了切茜雅的手,冷淡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切茜雅一臉受傷地揉著方才被裡德爾打到的地方,“真是粗暴呢。”她彎著眼笑道:“我是特意來接你的,裡德爾,利未安森魔王陛下想見你。”
裡德爾言簡意賅道:“沒空。”
切茜雅撇了撇嘴,意味深長地說道:“別這樣說嘛,說不定我們那裡有你想要的東西——”
裡德爾聞言挑起了眉,“哦?你們那裡有鎖喉草、烏竹和孟加拉火龍的逆鱗麼?”
☆、夭夭六
眼前漆黑一片,不知外頭的月是濕淋淋的白暈,素紙箋上的淚珠那樣的;還是暗沉沉的昏黃,黑袍子上被煙頭燙出的小洞那樣的。不過,無論是哪種,都稱不上是好景緻、好顏色,黛玉想著,看不見就看不見吧,其實也沒什麼要緊。
只是,如等待歸人回家的姑娘,懷著一腔熱忱忙碌了半日,抬眼無意間望見鏡子裡的自己,灰頭土臉的,委實狼狽至極,覺著不知所措。
納吉尼爬了過來,蹭了蹭黛玉的手,“你非要去找主人的話,也帶上我吧。”
黛玉微微有些驚訝,她摸了摸納吉尼,笑道:“裡德爾不是叫你看守著麼?”
納吉尼的尾巴糾結地團成了一個小圈圈,它鼓了鼓嘴,愁眉苦臉地哼道:“你那麼厲害,我又攔不住你。不跟著你的話,主人肯定會生氣的……”
它用特別特別小的聲音嘟囔道:“……才不是擔心你看不見東西呢。”
黛玉忍不住輕笑出聲來,納吉尼小姑娘的性子真的是和它的主人一模一樣,一樣的傲嬌,一樣的口是心非。
納吉尼猶豫了一會兒,問道:“還有,孟加拉火龍是什麼呀?很危險嗎?”
這小奶蛇!連孟加拉火龍是什麼都不曉得就替它的主人誇下海口!
黛玉方才安下的心複又懸了起來,她雙手捧起納吉尼,站起身來,身後的椅子拖著地“滋啦”一聲刺耳的聲響,她說:“我們現在就去找他。”
“找誰?”
黛玉愕然地循聲偏過頭去,後又反應過來自己瞧不見,便放下了納吉尼,摸著桌沿走了過去,“裡德爾?”
他的身上帶著清苦的藥味,黛玉急聲問道:“你有沒有受傷?”
裡德爾悄悄揮了魔杖,將擋著黛玉的障礙物都移到了一邊去,卻單單沒有拿走他腳前倒著的酒杯。他噙著笑,好整以暇地站在那裡。果不其然,黛玉被那銀酒杯絆倒了,驚呼一聲——裡德爾將她接了個滿懷。
裡德爾雙臂環著黛玉,低頭看著他懷中的姑娘,聲音裡含著藏都藏不住的笑意,慢條斯理地說道:“剛才是沒有受傷的,不過現在,被你撞到了。”
碰瓷的意圖不能更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