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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 (11)

黛玉羞惱地推開裡德爾,他有心情說俏皮話,看來的確是沒有受傷。

她支吾著說:“裡德爾,我……”

裡德爾摘下兜帽,唇角勾起淺笑,“你把龐弗雷放走了,是吧?”

黛玉絞著手指,“你別惱,我這眼睛是很難治好的,也不能一直扣著她……”

裡德爾在心底嘆了口氣,惱?他怎麼會惱?只要是黛玉想做的事情,都隨她,只要她開心。他輕輕撫了撫黛玉的發,“別擔心,你的眼睛會好的。”

他哄黛玉道:“你去臥室睡一覺,醒來藥就熬好了。”

黛玉訝然,“你把那三種藥都取來了?”

裡德爾笑道:“算是吧。”

黛玉面上露著淺淡的笑意,內心卻沉重得很,她不知該如何同裡德爾說,那三種藥是龐弗雷夫人隨口說來誑他的。可是聽裡德爾愉悅的語氣,她也不忍心潑冷水,雖然裡德爾沒有受傷,但是取那三種藥材必定也是不易的。而且,難得裡德爾沒有計較龐弗雷夫人逃走一事。

就當哄他開心好了,不就是喝藥麼,左右這副身體也喝不壞。

黛玉做出驚喜的模樣,主動上前抱了抱裡德爾。他的長袍還帶著秋夜的冷硬寒氣,可那裡面的人卻是柔軟幹淨的。

裡德爾低著頭,目光緩緩落在黛玉的身上,他居高臨下地看著黛玉,眼神近乎是貪婪的。裡德爾真想也反手抱住黛玉,然後狠狠地把她揉進自己的骨血中——但是他現在還不能這樣做。

裡德爾覺著自己的呼吸都在隱忍之下顫抖了起來,不過是短短一剎,他卻覺得好似過了千年萬年,其實一直這樣也好,最好一直到地老天荒——他蒼白的手終於也覆在了黛玉的背上,這個擁抱同以前的都不一樣,至少,對裡德爾來說,是不一樣的。

他慢慢地闔上了眼,眼眶微微有些泛紅,希望……黛玉不會怨他。

他在黑暗中重生,身上帶著從地獄而來的腐爛氣息,所有人都怕他、敬畏他。只有這個清澈的姑娘,懵懵懂懂地闖進了他冰冷黯淡的世界。他不能失去她。

所以,有些事情,一定不能讓她知道。

也不能讓她知道,她口中的那個“公子”其實……並不是她想象的那樣的。

裡德爾半摟著黛玉,將她引到走廊盡頭的那一處臥室,扶著她躺在了軟床上。他給黛玉蓋好了被子,仔細地掖好了被角,忍著在她眉心落下一吻的沖動,輕聲說:“有什麼需要就叫我,我聽得到。”

黛玉咬了下唇,裡德爾在她面前總是這般的細心溫柔,雖然她也曾見過他在旁人面前冷漠的模樣。可是她怎麼都不願意相信,這樣溫柔的裡德爾,會因為龐弗雷夫人一句話就義無反顧地去尋藥的裡德爾,會是龐弗雷夫人口中那個滿手鮮血、十惡不赦的魔鬼。

裡德爾正欲轉身離去,就聽得黛玉突然出聲問道:“裡德爾,你……認得塞德裡克麼?”

塞德裡克又是誰?裡德爾的面色陰沉下來,他實在是不願意從黛玉的口中聽到其他男人的名字。

裡德爾哼道:“塞德裡克?那是個什麼玩意兒?”

黛玉頭一次聽到裡德爾的出言不遜時沒有不悅,反而有些欣慰。她想,一定是有哪裡弄錯了,龐弗雷夫人說是納吉尼咬死了麻瓜,可這小奶蛇只有幾個月大,時間根本對不上。而且,裡德爾說他不認識塞德裡克……

她信他。

黛玉拎著被角眯眼笑了,她安心地閉上了眼睛,柔聲說:“明天見。”

“晚安,黛玉。”裡德爾在一片黑暗中凝視著黛玉,他一直沒有點燃燭臺,黛玉既然看不見了,他便陪著她在漆黑中活著,直到她痊癒。

裡德爾總是冷冷的,眉宇間像是籠罩著經年不化的堅冰,就連面容也仿若新雪雕就,看起來孤寂又遙遠。他好似在冰天雪地中走了好久好久,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黛玉輕聲喚他,“裡德爾。”

他正要關門的手一頓,“嗯?”

“我覺得你很好,裡德爾,你真的很好。不論別人說什麼,我都信你。我……我現在看不見了,很多事情都瞧不清楚了,要是我誤會你了,惹你不高興了,你一定要告訴我,好嗎?”

裡德爾的腦中出現了一剎那的空白,他覺得自己快要瘋了——既陷入了狂喜又深深的悲傷著。

她說,她信他!可是他卻……

裡德爾垂在身側的手死死地攥起,蒼白的手背上青筋暴起,蔚藍的眼中風浪翻湧,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