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頭,直直地看向裡德爾,哄道:“沒關系,你告訴我吧,我不會怕,也不會怨你……”
裡德爾皺了皺眉,“你在說什麼?”
黛玉失望地搖頭,“這不是我想要的回答。”
“裡德爾,孟加拉火龍一族的滅亡是怎麼回事?”
裡德爾一臉莫名其妙,“這我怎麼會清楚。”他想了想,“你不必擔心這個,龐弗雷的藥方你我不都知道是假的了麼,沒有孟加拉火龍的逆鱗也沒有關系,你的眼睛會好的。”
他怎麼能這麼平靜,平靜到冷漠呢?
黛玉緩緩地說道:“好,我知道了。那我再問你,為何要殺了波特一家?”
裡德爾的眼睛危險地眯起來,“你又遇到鄧布利多了?”他咬了咬牙,“該死的老東西!”
裡德爾靠近黛玉,“你不要聽他說的胡話,鄧布利多一定是瘋了,要不然就是年紀大了腦子壞了……”
黛玉輕嘆了口氣,“你只需要告訴我,你做沒做過。”
“沒有。”
“撒謊。”
☆、好逑五
裡德爾無奈地說道:“這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小事,我沒有必要騙你的。”他扯了張椅子,懶洋洋地坐了上去,一手搭著椅背,魔杖在手中有一下沒一下地把玩著,滿不在乎地說道:“鄧布利多那老家夥最會煽動人,他一直看我不順眼。你信他,還不如信一隻寒號鳥。”
黛玉漆黑的眸子冷冷的,裡德爾不經意地抬頭望見,瞧得他心裡一寒。
裡德爾的神色亦凝重起來,他皺眉道:“黛玉,你不會真的信他了吧?”他的小姑娘明明可以分得出來是不是謊話的,可黛玉的反應卻讓他莫名心慌,裡德爾勾了勾唇,露出個無懈可擊的溫柔笑容,“別呆站著了,忙了一天,累了吧?”他伸出胳膊,做出擁抱的動作,“來。”
黛玉沉默片刻,裡德爾像是刻意躲開這個話題,天命簿簡潔,沒有直接寫就是裡德爾殺了他們,可那上面的話都能和該隱給她看的畫面一一吻合。
她失望極了,但又不願與裡德爾吵起來,所以語氣有些僵硬,“是啊。”她苦笑了一下,“我累了,要去歇歇了。祝你今晚愉快。”
裡德爾霍然站起身來,“你什麼意思?”
黛玉款款行了一禮,淡淡道:“這幾天眼盲不便,多謝你的照顧了。現在眼睛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自然沒有賴在你房裡的道理。”她接著說道:“也不大合規矩。”
裡德爾渾身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你要走。”
“可你……說過要如我所願的。”
黛玉笑了笑,“是啊。”她垂眸道:“是你自己說要換的。裡德爾,有些話我不忍心對你說,所以,現在,先讓我離開一會兒,好麼?”
裡德爾深吸了一口氣,“說到底,你還是不相信我。鄧布利多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你為何覺得是我殺了他們?”他勉強一笑,“黛玉,你也說過,會信我的……”
黛玉嘆了口氣,“我也很想信你。”
天色暗了下來,裡德爾站在走廊前,背後是無窮無盡的黑暗,眼眸閃過了一縷血色,他上前一步,緊緊摟住了黛玉,下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委屈極了,“不管你信不信我,今晚都不許走。”
這招數屢試不爽,黛玉一定會心軟的。
他危險地勾起一邊的唇角,鄧布利多……他一定會讓這老家夥再也說不出來話的。
下一刻,他的懷中就驟然一空。
裡德爾愕然地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懷抱,黛玉不知用了何種辦法從他的懷中脫離開來,靜靜地站在一邊,“裡德爾,我想去靜一靜,你也靜一靜吧。你什麼時候願意同我說了,我再回來。”
裡德爾緩緩站直身體,她還是……要離開。
他輕聲說:“沒關系,我早就習慣了。”
黛玉一愣,不知裡德爾在說什麼,他習慣什麼了?
裡德爾卻像是看到了黛玉的想法一般,慢慢地說道:“這種冷眼,我看習慣了。從小到大這麼多年,早就看習慣了。”
他微笑著,笑意未達眼底,平靜地說道:“這麼多年,沒有人肯相信我。從前在孤兒院,他們搶了我的彈珠,反跟那老太婆告狀,說我掐死了他們的兔子,那老太婆信他們,不信我。在霍格沃茲,幾個赫奇帕奇的蠢貨去逗弄海格的毒蜘蛛,不知怎麼就死了,我開啟了薩拉查·斯萊特林的密室,那蠢蛇怪撒歡似的到處亂跑,我把它捉了回來,可那時一個女孩已經看到了蛇怪,已經死了,鄧布利多卻懷疑是我指使的,還懷疑那幾個蠢貨也是我殺的。”
“我取走了過世的外祖父的戒指,他們便說,岡特一家是我殺的。還有波特、赫普茲巴·史密斯、弗蘭克·布萊斯……”他按了按眉心,“哦,我想起來了,怪不得你那時問我認不認識塞德裡克,原來從那時,你就也疑心我了。”
裡德爾彎起了眉眼,笑得好看極了,看起來卻有些自暴自棄,“有時候,我也會想,既然你們都這樣認為,我為什麼不試著做做看呢,幹脆就遂了你們的願……”
黛玉打斷他道:“你不必說什麼了,再辯解下去,只會讓我更失望,裡德爾。”
裡德爾卻仰頭大笑起來,“好啊,你終於說出來了。”他負手而立,“不過,這種失望,對我來說,已經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