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知道了。”
兔子鬆了口氣,這回倒口齒伶俐了,“能把我變回去了嗎?”
黛玉訝然,“變回去?你本來就是這樣的呀,我只是清除了你身上的魔氣而已。”
兔子頓時如霜打的茄子,頹靡了。
不過魔物異動,終歸還是危險的。黛玉突然有點後悔把裡德爾支出去,她咬了下唇,如果現在再喚他回來,是不是顯得太不矜持了?
她把兔子放回了院子裡,“快走吧,你身上的靈力只夠支撐一時,等下就會恢複,會被他發現的。”
兔子一個激靈,在關乎小命的問題上腦子特別清楚——也就是說它身上有著靈力,可以毫發無傷的出去,而且,等一會就可以恢複了?
它瞬時箭一般地沖了出去。
黛玉關嚴了窗,餘光瞥見桌上的碧玉魔杖,忽地靈機一動。
她走到門前,正想拉開門找裡德爾,就聽他敲了敲門。
“黛玉,睡了麼?”
☆、綢繆二
黛玉放下了手,抿著唇無聲地笑了。她想了想,又抬手開啟了門,裡德爾出現的時候剛剛好,正是魔物出了屏障結界的一剎,照裡德爾的性子,他十成十是有意掐著時間來扣門的。
黛玉抬眼看向裡德爾,佯裝不知情,“不是說好了,不鬧我的?”她握著絲帕掩住口,輕輕呵欠了一聲,“有什麼事情麼?”
兔子在躥出了屏障結界的一瞬間重新化為了魔物,其他魔物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默默退後了一步。
低等魔物沒有那麼多心眼兒,怒起來才不管它們還要看守著誰,張牙舞爪地扭打作一團。詭異的靜謐之後,舊樓外陡然一陣喧嚷,惹得臨近的人家的窗子櫛比亮起。魔物們動作一僵,大眼瞪小眼互相無聲地控訴著,又默默地收回了爪子,縮回了黑暗中。
都是些腦子沒綠豆大的小魔物,黛玉未在意,她想,裡德爾肯定也不會放在眼裡。想來他只是感受到了異動來看看罷了。就在她打算裝傻到底的時候,沒想到這低等魔物的腦子真是小得沒下限,直接喊出聲來了……
魔物的扭打叫聲震得窗簾都左右晃了晃,安靜下來之後,窗簾上的波紋漸漸小了,直至消失不見,重新回歸平整。
裡德爾一手撐著門框,這才慢條斯理地開了口,一挑眉,意味深長道:“什麼事都沒有。”
黛玉一直握著絲帕,無意識地在手指間打著圈,裡德爾的目光緩緩下移,落在她的手上。
黛玉陡然回過神來,隨著他的目光低頭,瞧見了自己的手背上有一根雪白的兔毛。
這回就算裡德爾不拆穿,黛玉也不好意思裝傻了。她側身把裡德爾讓了進去,小聲說道:“對不起。”
裡德爾動作一頓,倒退一步,偏頭看向黛玉,唇角勾起一個小小的弧度,“這話太重了,你可不能時時掛在嘴邊。”他看似隨意地走到窗前,帶起了一陣風,窗簾動了動,露出了一條縫隙,裡德爾若無意地瞥了一眼,垂下目光,手指緊了緊。
碧玉魔杖在裡德爾身後的桌上,黛玉伸手去拿,手腕經過了裡德爾的腰側。他一把捉住了她的手腕,“嗯?”
黛玉站直身,雖然現在來的都是些低等魔物,但是卻為數不少,這麼多的魔物聚集於此一定有問題。裡德爾設下的結界只有普通人看不見,對於仙與魔來說不可謂不大張旗鼓——換言之,設下保護結界無可厚非,但是設下如此強硬的結界,實在是有些小題大做了。
黛玉摸不準裡德爾想要做些什麼,她總有預感會有事情發生,還是讓裡德爾在她的視線之內才能安心些。
她指了指裡德爾的身後,“我要拿魔杖罷了。”
至少今晚,得讓裡德爾留在這裡。
裡德爾轉身拿起了碧玉魔杖,放在手裡掂了掂,“我找你正是因為這個,方才還說要教你魔咒來著。”
黛玉將要出口的話被裡德爾搶了先,她眨了眨眼,試探著說:“魔咒一時半會兒可學不會。”
裡德爾將魔杖遞給黛玉,“你想要改天?”
黛玉一頓,“我……”
裡德爾搖了搖手指,“那可不行,每次說教魔咒都一拖再拖的。”他眼風一掃,房門“嘎達”一聲關緊了,門鎖聲清脆,門把手的盡頭閃過一道弧光,兩端蔓延到了牆壁上繞成一個嚴絲合縫的圈,將整個屋子都護住了。
黛玉聞言鬆了口氣,道:“是呢,每次都學不成。不如今晚你就……”她別過臉去,聲音有些含混,“不如今晚你就別走了。”
裡德爾未料黛玉會出此言,他的目光在黛玉身上逡巡了一圈,方才她還害羞的很,不許他陪,怎麼現在就如此主動了?
黛玉的目光閃動了一下。她不想直接同裡德爾提外面的魔物們,他早就探查到了,她的擔心顯得有些大驚小怪了。可……黛玉懊惱地咬了下唇,方才的話,是不是有些太露骨了?
裡德爾的手緩緩地摩挲著手腕,至少今晚,他得守在黛玉身邊。原以為得費一番口舌的,沒想到她竟如此順從。他試探著逗黛玉道:“不是說,碧玉魔杖用不了的麼?”
黛玉愣了一下,懊悔地“哦”了聲,早知道剛才就不逞一時口舌之快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露骨就露骨,不矜持就不矜持,反正……她心裡也的確是這麼期待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