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對裡德爾說自己做的吃食難吃在意得很,她想了想,說道:“你教我做飯吧。”
裡德爾沉默半晌,“……只是這樣?”
黛玉瞪他,篤定道:“就只是這樣。”
黛玉走到臺前,攏了攏些微淩亂的衣領,將裡德爾自以為她沒注意到被解開的襟扣,重新扣了回去。
黛玉抬手,一道水流汩汩而出,清洗了鍋,她拿起湯勺,興致勃勃道:“你先教我煮粥吧。”
裡德爾從後面抱住了黛玉,“天色已晚,回臥室歇息吧,明日再教你。”
回臥室?黛玉心想,好不容易才插科打諢糊弄過去,她才不自投羅網呢,回了臥室之後,裡德爾一定會藉故來找她的!
裡德爾的心思被黛玉看得一清二楚,她毫不留情地拒絕,說道:“我不困。”
裡德爾低聲道:“我困了。”
黛玉故意逗他,“你困了便自己去睡麼。”
裡德爾的眼睛彎彎地勾起,眼角像有小勾子似的,藍眸盈盈地泛起波瀾。他握著黛玉的手,膝蓋曲起頂住了黛玉的腿,黛玉一時站立不穩,裡德爾便就著這股力道把黛玉往自己懷中帶去。
他垂眸看著歪在自己懷抱中的黛玉淺笑,“都站不穩了,你分明是困了。”
黛玉被裡德爾牢牢地抱在懷中,她抬頭,頭發擦過裡德爾的下頜,嗔怪道:“別鬧。”
裡德爾凉涼的手指擱在黛玉的手心,她卻覺得雙手燙極了,她去掰開裡德爾的手,裡德爾卻死活不肯放,還倒打一耙,“鬧得分明是你。”
黛玉無奈,只好把話說得硬氣了些,“左右我不需睡,就學會了再去睡吧。你再鬧我,豈不是一晚上都熬不好一碗粥了?”
裡德爾彎下身,臉頰貼上了黛玉的側臉,確認道:“學會了就去睡?”
黛玉肯定地點頭。
裡德爾嘆了口氣,“——那好吧。”
黛玉也終於鬆了口氣,半晌之後,裡德爾依然抱著她……
黛玉:“……”
黛玉道:“你不是答應我了麼,怎麼還不放手?”
裡德爾坦然道:“是你要我教你的,我不抱著你,怎麼教你?”
黛玉被他的理直氣壯驚呆了……
不過,抱著就抱著吧,她剛剛推開裡德爾,若是一連拒絕他,他恐怕又要滿臉受傷地看著她,最後她也一定會心軟,還不是一樣的結果。
只是,他們蛇族都是這麼纏人的麼?
遇上什麼便纏什麼?
黛玉放上鍋,將水引至鍋中,問道:“米呢?”
裡德爾答:“在櫃子裡。”
裡德爾也發覺這樣抱著實在是不方便走動,可他也不願就這麼放開黛玉,便目光一凝,櫃門緩緩開啟,米成了一線,從袋子裡飛入碗中。
他張口銜住了黛玉的耳尖,含糊不清道:“然後,洗一洗。”
黛玉赤紅著臉,“別……”
裡德爾故意將兩者混淆,他的舌尖描繪著黛玉耳朵的形狀,曖昧道:“要洗的。”
細小的水流自發地攪動著米,裡德爾亦不停,直到黛玉耳上的顏色蔓延到了脖頸,他才滿意地停了下來。
裡德爾在黛玉的耳邊輕聲說道:“下一步,把洗好的米倒進鍋裡。”他的氣息撫在黛玉被舔得濕漉漉的耳上,一陣冰涼。黛玉忍不住抬手去拂,裡德爾捉住了她的手扣在掌心,“你要做什麼,嗯?”
黛玉道:“……拿洗好的米。”
那碗滴溜溜地轉著,驀地飛起來,將裡面的米如數傾倒於鍋中。
黛玉皺眉,“你一直用術法,我都沒有學到什麼。”
裡德爾終於等到了這一句話,他“唔”了一聲,烏黑的額發垂落了一縷,將他的眸子襯得更像一汪湖水,不過,那湖水可不如看上去那麼純淨。裡德爾低笑,“原來你想被手把手地教。”
黛玉一驚,“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