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珊,我是你的哥哥,你必須聽我的,我不讓你死,我不允許你死,你聽到了嗎?”淩煦濯發了瘋似得搖晃著她:“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你堅持住啊!”
“哥哥……麼……”凝珊望著淩煦濯為了她歇斯底裡的樣子,冰冷的心底裡竟湧上了一股喜悅,她想笑,可是眼框內的眼淚卻不受控制的緩緩流了下來:“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不要做我的哥哥……”
淩煦濯微微一愣,凝珊的表情那麼的悽涼,那麼絕望,他想張口說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凝珊緩緩的伸出手,撫摸著淩煦濯的臉頰,手中的鮮血在他臉上劃出一道道痕跡,黏膩血腥,淩煦濯什麼都沒有說,任由凝珊撫摸著他的眉眼、鼻子、嘴唇……
“照顧好自己……”凝珊緩緩地閉上了眼晴,臉上恢複了安詳平靜,她輕輕地低下頭,生命漸漸從她的體內流失:“哥……”
說完這句話,凝珊安詳的閉上了雙眼,手臂緩緩地沉了下去。眼角的淚滑落到淩煦濯的手上,混雜著血水,暈染開來。
淩煦濯顫抖著,怔怔的盯著凝珊已然沒有生氣的身體。突然,“啊啊啊啊——”淩煦濯雙手抱頭,瘋狂的大叫,悲涼絕望,他的身子劇烈的顫抖,身體像被寒冰刺穿一般,噬骨的寒冷。
最親的親人因為自己的無能,在他面前被一劍穿心而亡。而兇手,卻是他最敬重敬愛的另一位親人。骨肉相殘,血肉橫飛,淩煦濯感到自己的心像是被生生撕成了兩半,被寒冷逐漸腐蝕。
童珠站在一旁,也是震驚不已。她知曉淩天嶽一向殘忍兇狠,卻沒想到,他會親手殺掉自己的女兒,虎毒不食子,這個男人,難道比最兇殘的野獸還要冷血嗎?
淩天嶽瞥了一眼淩凝珊的屍體,臉上平淡無奇,似乎他剛才殺的,只是一個和自己沒有任何關系的陌生人。冷漠的瞥了一眼悲痛欲絕的淩煦濯,淩天嶽輕哼一聲,轉身朝祭臺處的冷小裳走了過去。
刀尖已然緩緩刺進了冷小裳的身體,她的衣服已經被無數刀刃撕得淩亂不堪,頭上懸掛的匕首也已經觸碰到了她的發髻,幾縷青絲從刀刃上緩緩落下,掉落到木樁下。
淩天嶽走到冷小裳的面前,手中的匕首輕輕劃上了冷小裳脖間的動脈,手腕輕轉,鮮血順著刀鋒汨汨的流淌。冷小裳依舊昏迷不醒,可是眉頭卻緊緊的皺在了一起,似乎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你——要幹什麼?”童珠緊握著手中的光球,緊張的盯著淩天嶽的一舉一動,她雖然很討厭這個冷家的小丫頭,但是要讓她見死不救,讓那丫頭成為血跡的犧牲者,她也沒辦法做到袖手旁觀。
“哼,我以為幻魔島的人都討厭我們中原氏族呢,怎麼,血童女要救她?”淩天嶽眉眼上挑,眼裡滿是嘲諷。
“讓你這個老奸巨猾的人殺了她,對我們能有什麼好處”童珠也不甘示弱,冷冷的回答:“你以為我會站在這裡,看著你完成血祭嗎?”
“那這麼說,血童女是想要雪魂聖女死了?”淩天嶽轉過身,眼裡閃現出殺意,他的嘴角輕輕揚起,殘忍暴戾。
童珠被他的目光驚得不由自主退了幾步,想到了幾天前在臨州城接到的秘密信函,她咬緊了嘴唇,手上的光球漸漸地隱了下去。
淩天嶽見童珠已經沒有了戰意,輕哼了一聲,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抱著淩凝珊屍身的淩煦濯,緩緩拔出了手中的劍,指上了冷小裳的心髒。
“我改主意了——”淩天嶽殘忍一笑,眼睛裡布滿了腥紅的血絲:“讓冷小姐現在就死吧!把她的血灑在祭臺上,用她的心髒做祭品,血祭就可以完成了!”
“你——!”這麼殘忍的事,也只有玄影族長淩天嶽做得出來,可是,想到自己身上的任務,童珠捏緊了拳頭,卻什麼都不敢動,只得冷眼看著,等待命運的安排。
你所珍視的一切,都會毀掉,等你看到那兩人血肉模糊的屍身時,你就會明白,你究竟有多麼的懦弱,濯兒……
淩天嶽冷冷的拔出佩劍,朝冷小裳的心髒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