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紹斟酌一番:“若他並非不懂禮法,我想,他便是故意不去扭轉你維護正義
的方式,或許他相信自己有能力保護你。”
蕎蕎思量著他的話,有些晦澀,但似乎蠻有道理。
“我不清楚你的那位朋友究竟有多大的權勢,但是蕎蕎姑娘,我要提醒你。”玉
紹語重心長,“此地是洛陽,皇城腳下,律法比別處都要嚴苛。而且天外有天人外
有人,若你當真闖了大禍,惹到了不好惹的人物,可能就連你的朋友也救不了你。”
蕎蕎聽得腦袋發脹:“哎呀好煩,不說這個了,你方才寫我名字時,唸的一句詩”
“霜紅半臉金甖子,雪白一川蕎麥花。”玉紹笑著念出,“是楊萬里的絕句秋曉
出郊。”
“嗯姆什麼絕句我也不懂,前面那句霜紅什麼的我也沒聽過。”蕎蕎歪著
頭,而玉紹就在對面笑眯眯的,看她憨憨的樣子,“但就後面那一句,我那個朋友
給我取這名的時候也念過。”
玉紹饒有興趣:“那看來,你的這位朋友,他是一個詩情畫意,頗有才華的人啊?”
蕎蕎點了點頭,忽然覺得哪裡不對:“噫?你好像在誇你自己哎?”
寶墨和銀塵都沒繃住,一邊偷笑一邊偷瞄玉紹。
玉紹低頭窘迫地笑笑,“呵,沒有沒有,在下絕無此意。”為了緩解這種尷尬,
他轉移話題,“姑娘既然與文人墨客交朋友,為何不曾耳濡目染?”
蕎蕎眯起眼,一臉的一言難盡:“耳『乳』母啥?”
她覺得自己太難了,有時和這些文縐縐的人說話好生費勁,包括漓風也是這
樣,雖然他們說起話來,張口閉口就是成語,聽起來特有腔調,可畢竟觸及她知識
盲區,她聽不懂啊。
銀塵賤賤地笑道:“我師兄的意思呢,就是問你,身邊有個這麼有才的朋友,
你怎麼還會不識字?”
蕎蕎將佩劍在手裡轉溜了一圈,倒有幾分女俠的瀟灑帥氣:“本姑娘憑這手裡
把劍行俠仗義就夠了,幹嘛要識字?”
玉紹沒有一本正經地對她說教,而是有趣地舉例:“用處可大了,倘若你不識
字,在與人做交易時看不懂字據,遇到心思壞點的老闆,把字據上的十文錢改成
千文錢,或者把十文改成千兩,你認不出,稀裡糊塗地簽下了,到時人家問
你拿錢,你給還是不給?”
“自然是不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