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玉弦。
她心知今日指認了封蠟,再回紫薇宮是討不了好了。一邊臉已經毀掉,眼下別說另一邊臉,以陳皇後的歹性,只怕連小命都要保不住了。
不如,說了真相再死,也死得其所。
沈昭雙眼一眯:“你說什麼?”
“啪!”重重的一聲,陳皇後不知何時竟已上前,重重地煽了玉弦一耳朵,煽在她右臉上。右臉上的疤痕頓時變得血紅,頗為可怖。
“讓你胡說,你個叛徒,信不信本宮砍了你全家!”陳皇後被幾個永寧宮的嬤嬤拖開,腿還在猛蹬,想踹玉弦幾腳解恨。
玉弦一反剛剛的恐懼,反而平靜下來:“奴婢沒有全家。奴婢的全家早在十年前河東水災時就死光了。今天奴婢指認了瓶子,回宮也討不了好去,與其窩窩囊囊被皇後折磨死,不如扒了你的皮,也能死個痛快……”
真是驚喜無限,眾人皆興奮起來,期待著這個被逼急了的宮女要爆出什麼驚天大料來。
“玉弦,本宮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陳皇後垂死掙紮。
沈昭冷聲道:“皇後這是怕什麼?聽她說完。”
玉弦得了鼓勵,連頭也昂得高了:“昨日,奴婢陪皇後來永寧宮討的藥,太後娘娘給的正是這瓶子,這瓶子裡是不是封蠟,奴婢不得而知。但這瓶子裡不管是不是封蠟,都無關緊要,因為在半道上,皇後就將瓶子給扔了。扔在雲霞殿長廊的仙鶴壁畫之下……”
話音未落,門口已有禦林軍的身影閃出,顯然是第一時間向長廊而去。
“至於李姑娘中的什麼毒,奴婢不得而知。但奴婢親眼所見,皇後娘娘將宮人都遣了,命茅嬤嬤施的針。茅嬤嬤似有不忍,皇後娘娘還說,把李穗兒弄進宮來可是你的主意,弄進來不就是用的麼?還真白白讓她享福不成?”
倒也沒想到,這玉弦學起陳皇後說話,還真有幾分神似,眾人不由信了七八分,加之紫薇宮被扣諸人,臉上都皆動容,更印證了玉弦的話所說非假。
“既然人都遣開了,你是怎麼知道的?”沈昭審得滴水不漏。
玉弦坦然道:“因為奴婢聽人說,雪玉傷膏對治療傷患有奇效,而皇後娘娘遣開眾人時,對茅嬤嬤提了一下雪玉傷膏,所以奴婢起了私心,以為皇後娘娘要拿雪玉傷膏出來給李姑娘治病,便躲在一邊沒有離去,想偷偷瞧著那藥膏放在何處,能不能偷偷得上一些,治治奴婢臉上這醜陋的疤痕。”
沈昭點頭,這理由頗說得過去。
“所以,你是親眼所見?”
“是,奴婢親眼所見,只有皇後娘娘和茅嬤嬤在場。皇後娘娘摁住李姑娘,茅嬤嬤在李姑娘的腳趾上施的針,李姑娘掙紮了幾下,就暈了過去。”
說完,向朱美美悽然一笑:“謝謝太後娘娘說奴婢好看。自從奴婢被割傷了臉,就再也沒人說奴婢好看了……”
聲音越說越低,突然,玉弦頭一低,箭步沖上,向殿中柱子撞了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抱歉,前兩天工作有些忙,更得少了。這幾日一定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