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垂幔後出來的時候,太後娘娘和攝政王大人都無比的一本正經。
只有他們二人知道在裡面天雷勾動地火地幹了什麼, 旁人瞧他們的表情, 還以為就吃藥事件達成了什麼重要的協定。
容千惠心裡是犯嘀咕的,她是過來人, 比什麼白霜馮芷兮她們要敏感得多。
回到寅親王府。寅親王妃不免拉著她說閑話。
“進宮見著太後娘娘沒?”
“見著了,馮貴人帶著孩兒去請安, 太後娘娘還留我們午膳了。”
“太後娘娘還是那麼孩子氣麼?”
“自然還是那樣,倒是天真可愛,所以和馮貴人處得來。”
寅親王妃其實還關心著一點別的呢,又問:“可有聽太後娘娘說到要立後……”
她孃家有個表親家閨女, 也在後宮裡頭當嬪妃。生得倒是一副好相貌,但大家閨秀出身, 過於端莊,終究不合宸光帝的意,不過是因為出身夠高,所以封了嬪,地位還比其他尋常嬪妃略高些。
自從陳皇後被廢, 那些嬪妃的孃家都有些心心念念, 寅親王妃受了表兄之託, 自然也要更加關注些。
“太後娘娘倒是沒說,但孩兒好像聽到攝政王大人提了一下。”
寅親王妃眉毛一挑:“攝政王大人?”
斷斷五個字, 不免有兩層意思, 一是攝政王大人提了什麼?二是攝政王大人怎麼會太後宮裡?
其實,二人在垂幔後頭玩的那些花樣, 容千惠還真不知道,但出來後,總也不能一言不發就甩手而去吧,那也太生硬了。所以,太後娘娘和攝政王大人就寒暄了幾句,雖沒涉及具體人選,卻提到明日請太後去明淵閣討論立後事宜。
容千惠聽到的,也無非就是這個。
“……孩兒就聽到攝政王大人這麼一提,再也沒說別的,太後娘娘好像不甚感興趣,亦沒有追問。”
寅親王妃略有失望,但也不算完全沒收獲:“今兒回來跟王爺探探口風,讓他有個準備,明天議事會上也好提一提。”
容千惠卻道:“皇上脾性古怪,母親要是真為衛嬪所想,倒不要去爭這個後位,眼下雖不甚得寵,好歹有個安穩日子。真成了皇後,和皇上也是很難相處的;要想既見容於皇上,又見容於攝政王大人,那是難上加難。”
她是個直性子,也是仗著孃家的顯赫,在寅親王府雖是三兒媳,卻也敢做敢為,寅親王妃倒也不拿她當外人看。所以她才敢說這麼一番大膽的話。
寅親王妃果然也不見怪,嘆口氣道:“你個小孩子家家,懂什麼。眼下朝局……頗是難料啊,我們王府首要的就是穩,每一步都要紮得穩。”
容千惠的父親容放將軍,是沈昭重用的大將,她當然是站沈昭這邊。又知道寅親王也是和沈昭站一起的,所以她沒想這麼多,笑笑道:“母親想多了,就憑父王在內閣的威望,咱們王府也是穩如泰山。”
寅親王妃卻轉了話題,假裝不經意地問:“看來攝政王和太後的合作……也很愉快啊。”
“好像真的是呢!”容千惠出於對太後的喜愛,自然太後討喜。
“別看攝政王一張冷臉,平常名聲也是嚴酷有加。但太後娘娘還真就聽他的,本來喝點藥那個費勁啊,幾個宮女都逮不過來,攝政王一來,乖乖地把藥就給喝了。”
寅親王妃笑道:“攝政王出馬,連孩子都不敢哭出聲,別說那水靈靈的太後娘娘了。”
容千惠卻不以為然:“哪裡啊!攝政王根本不是用嚇唬,他是用哄的……”
“哄?”寅親王妃覺得自己一定聽錯了,沈昭那閻王還會哄人?“你一定看錯了吧,他不砍人就不錯了,還會哄人?”
“真的,孩兒才不會看錯,太後娘娘不肯吃藥,攝政王大人就把她帶到小隔間裡‘同甘共苦’,聽那意思,為了哄太後娘娘吃藥,攝政王大人也陪她一起吃呢。而且一進小隔間,那輕聲細語的……哈哈,哪裡還嚴酷。”
寅親王妃動容了:“這是哪門子路數,看不懂啊!”想了想,壓低聲音問,“那你覺得,宮裡的傳言可信不?”
“什麼傳言?”容千惠一愣。
“就是說攝政王和太後……過從甚密……”
容千惠想了想,這事不敢胡說,當即認真道:“攝政王對太後娘娘還是很敬重的,當然……也是哄的,不過,太後娘娘還是個孩子啊。”
“也不小了,十五,快十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