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信君蹲到他面前,對他笑了笑,手裡長長的水果刀拍了拍他的臉,留下一塊塊血斑,“我都沒捨得動。”
刀尖劃到他脖子,周迪仰著臉不敢動,出了一頭汗,混著血流下來,滲入衣領。
“你該慶幸你沒得手,否則斷的就不是兩根手指頭了。”
周迪看著他的笑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你……”
他哆嗦著,話說不清楚,“你……”
何信君站了起來,隨手扔了水果刀,“把血清理幹淨,拿上你的錢和手指,滾。”
他看了眼濺到手面的血,又看了眼地上疼的抽搐的周迪,走進衛生間清洗。
外頭人痛苦的悶哼著,何信君抓著洗漱臺角,青筋暴起,狠狠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心情平複慢慢平複。
…
第二天,何信君找到了秦樹陽。
老四和一個婦人陪在他病床邊,見有人來,老四一瘸一拐的迎過來,半邊臉還腫著,“您是?”
何信君手裡拿著黑色長傘,披著長大衣,裡頭一身西裝,他沒有理老四的話,往病床上看。
“您是公司來的?”
“我是林冬的家人。”
老四頓時一臉愁苦,嘴一撇,嘴角的傷口一撕扯,疼的捂了捂,“哎呦,我的天啊,小嫂子呢?”
何信君沒有回答。
“啊不,林冬呢?”
“她回國了。”
“回國?”老四納悶了,“又走了?”
何信君不與他說話了,往裡走到病床邊,見秦樹陽戴著氧氣罩,一臉蒼白。
守在床邊的婦人是秦樹陽的母親杜茗,她眼睛紅腫著,看了眼何信君,“你好。”
“你好。”他離近些,“還沒醒?”
“沒有。”
“我等他醒了再來。”
“好,謝謝你。”
“不用客氣。”
老四要送他離開。
“別送。”
“那您慢走。”
老四看著他的背影,突然喊,“舅舅。”
他回頭。
“小……林冬還回來嗎?”老四眼紅紅的,“她不會不要哥了?”
何信君看著他,沒有回答,轉身走了。
老四心裡難受,一個人在走廊站了會,眼淚流下來,他隨手揩掉,一拳打在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