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謹言痛到極致,再次睜眼的時候,棺槨裡面已經一無所有了。
如果不是額間的疼痛讓她幾乎站都站不穩,她也許會懷疑,剛剛的一切不過都是幻覺。
然而,滾燙的溫度一直都在她的額頭燃燒著,她感受到一種火熱的氣息包裹著她。
張謹言用手去摸自己的額頭,“嘶”手指被灼傷的痛讓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她將手伸到自己的面前,乍一看,手指上面都起泡了。
“鳳凰的鳳翎常人怎麼受得住?”
“落淩,你真的就是想告訴我,這世間還真的有那麼一出龍鳳傳奇嗎?”
張謹言說著,自己都先苦笑起來!
可空蕩蕩的棺槨裡,連迴音都沒有,她像是自娛自樂的人。
隨著那具焦屍的消失,周圍的一切也都消失了。
唯獨天地玄脈,像一顆參天大樹一樣出現在張謹言的眼前。
她看著那些守陵人,像紙片人一樣飄舞著,有點像樹上掛果的果實。
當天地玄脈被吸納了,這些果實也就會徹底腐爛了。
他們的靈力是從玄脈之中輸出的,當玄脈的力量被抽走的時候,也等同於他們的力量被抽走。
鬼奴想要的長生之術,斬斷一根靈脈就可以了。
以他的能力根本吸收不了玄脈的力量,弄不好被反噬的可能太大。
張謹言在考慮要不要吸納玄脈的力量,可她剛剛才得到鳳翎,現在如果再吸納玄脈,有可能控制不了還會受到反噬。
張謹言看著那肆意瘋長,以最快速度分離根須的玄脈,一時之間頭疼起來。
鳳翎的力量其實很渾厚,也很巨大,所以整個地心都受到了震動。
張謹行和魯九明穿梭之中受到震落的時候,還以為張謹言已經吸納了天地玄脈。
就連一向泰山崩於前都面不改色的張謹行都忍不住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彷彿那聚焦的瞳孔被針刺了一樣,瞬間猩紅起來。
墨天佑一直都是渾渾噩噩的,他進入那一條使他充滿無數怨氣的道上,一直就沒有停下過腳步。
越往裡走,他的神情就越猙獰。
彷彿這天下所有人都負了他。
秋晴知道這樣下去她的墨叔叔就要完了,可是她用盡了所有辦法,她的墨叔叔還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秋晴耗費了所有心力以後,反而能夠體會墨天佑心裡那種憤慨了。
當你盡心盡力去做一件事情,花盡了所有心思,用盡了所有力氣,可最後還是沒有做成。
心愛的女人轉身走了,所有的堅持和努力都化成了零,那些心血以看不見的方式付諸東流。
也許那種痛苦又酸澀的心境,根本沒有人能夠體會。
秋晴漸漸的,不出聲了,只不過默默地跟在墨天佑的背後。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秋晴一直念著,她心裡一直信服的佛語。
她從前最害怕,最無助的時候,她惶惶不安無處傾述的時候,她就是念著佛語過來的。
她不知道怎麼去幫她的墨叔叔,她甚至於不知道怎麼幫才是對的,可是她心裡卻知道,一條原本不漆黑的路,已經隨著她墨叔叔執拗的腳步而變得漆黑了。
“你別唸了,他是不會有感覺的。”
“幾千年都求而不得,他的內心早就瘋魔了!”
“啊!”突然而來的聲音讓秋晴驚恐不安,當即撞在了後面的石壁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