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難過,他從來都沒怪你,他只是一根筋。你沒有做錯任何事,你做的很好,你把他照顧的很好。”
杜訣對著暮雨顫巍巍的伸出了手,垂眼角用盡最後力氣移開了頭,眼睛裡是顯而易見的抗拒。
“你討厭我?”杜訣難以置信的看著憔悴不堪的暮雨,“還是你恨我?”
“不恨。”暮雨的聲音非常低,“你是我最喜歡的人,只是我不想喜歡了,我不會祝福你的愛情,但是我一直都希望你好。”
“我們走了。”丁乙對著杜訣點了點頭,“他需要去醫院,你不要自責了。”
丁乙和仇子非在醫院裡捱了整整一下午的臭罵,醫生歇斯底裡的咆哮,甚至說要報警告他們兩個人虐待。
“不是虐待是什麼?他是個成熟的oega了,卻只有65斤!發生了什麼!”
丁乙和仇子非百口莫辯,暮雨在床上昏睡,他們也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一個禮拜前聯系過,暮雨說在畫畫,讓他們不要打擾。兩人便信以為真了。
“我知道。”杜訣終究是跟了過來,他實在擔心暮雨。
“他說要畫畫,不希望我們打擾。”杜訣痛苦的揪著自己的頭發,“他讓把飯菜放在門口,他會吃。每次拿出來的餐具也都是幹幹淨淨的,我以為他全都吃了。我沒想到,他這樣折磨了自己一個月。”
“他不是故意的。”丁乙看著病床上小小的身體,“他應該是太專心畫畫了,加上失戀沒有食慾。”
“醫生,他現在怎麼樣?”杜訣的眼裡滿是紅血絲。
“極度虛弱,先觀察看看再說,沒生命危險。”醫生冷冷的掃了他們一眼,轉身走了。
“你回去吧。”仇子非拍了拍杜訣的肩膀,“對他來說,決絕是件好事,要不他一直惦記你,愛而不得,最後真的成了恨。”
杜訣慢慢站了起來,看了一眼熟睡的暮雨,輕聲說道:“有什麼情況告訴我,我媽也很著急。”
“恩。”
“這真是一種殘酷的理智。”顧寒摟住了仇子非的肩膀,“沒想到暮暮這麼果斷。”
垂眼角在傍晚時分醒了過來,全身乏軟,彷彿做了一個悠長的夢。
“餓嗎?”丁乙摸了摸他的額頭。
“餓,特別餓。”暮雨笑了,“那麼大的一幅畫,我畫的好累。”
“你把剩飯藏哪了?”
“馬桶和垃圾桶,”垂眼角怯怯的看著他,“我真的吃不下,又怕他們擔心。”
“過去了。”巨型oega笑的很溫柔,“開始新生活吧。”
“恩。”
杜訣從醫院回來就急匆匆的上了二樓,走進暮雨房間的瞬間,他被震撼了,一幅巨大的油畫呈現在眼前,海天相接,一個孤獨背影,沒有任何多餘的修飾,只有大片大片黑藍色的線條,那是一種孤獨的顏色。
他不知道畫中的背影是不是暮雨,他體會到了死寂與落寞,垂眼角在訴說,用自己的畫向杜訣訴說,他將痛苦與絕望全部具化出來,鋪天蓋地的呈現在杜訣的面前。
杜訣不知道現在的心情究竟為何,他只是想哭,而後他也確實這麼做了。
他沒想到那個純粹的人竟會這般脆弱、這般決絕,這是兩種極端,不得不說,暮雨這樣的性格,在這個世界註定步履維艱。
“你真的傻。”杜訣用手一點點摸著凹凸不平的畫面,他能想象暮雨是如何畫下這幅畫的,垂眼角的oega一定不眠不休,才會變得那般狼狽。
作者有話說
5000多字,吐血了!單純的人都很固執,暮暮的愛情行走在路上,孤單寂寞,卻終將開出絢爛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