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你沒耍酒瘋。”
“那……昨天晚上有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有哪些勁爆的問題我不知道的?”
“這麼說來,確實有一個。”且歡淡淡地說,“昨天晚上雲暖問了你一個問題,你記得嗎?”
莫子斐心一沉,“我不記得了,什麼問題?”
“可能對你來說不是什麼大事兒……”且歡悠悠地說,語氣不無諷刺,“就是問她以後能不能嫁給你。”
莫子斐手裡的玻璃杯直接摔倒了地上,聲音驚動得在廚房準備早飯的麗姨還探出頭來張望了一眼。
且歡也透過聽筒聽到了那頭的響動,她冷冷地牽了下嘴角。
“那……那我是怎麼回答的?”莫子斐顯然很緊張,連聲音都感覺繃緊了。
“你的回答很得體,你說你配不上她……就是這樣了,還有事兒嗎?”且歡的語氣隱隱地帶了不耐煩。
“沒,沒事了。不打擾你了。拜拜。”
“拜。”
且歡掛下電話。
她對莫子斐的判斷就是“責任恐懼症”,他經常不帶傘,也從來不見他帶包,他討厭一切牽絆,厭倦責任,最喜歡的無疑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了,對待感情,各取所需,名牌香車什麼的,他從來不吝嗇,但千萬別想向他要求什麼忠誠和責任,一旦女朋友開始關心他今晚和誰出去了,他們的感情也差不多走到盡頭了。
但顯然,他恐懼愛情,他害怕愛也同樣害怕被愛。雲暖對他的感情像是一張網,他不是趁這張網纏緊他之前盡快脫身,就只能等這張網將他束縛,讓他窒息。
雲暖值得更好的人。
吃完早飯之後,且歡又接到了路均的電話,正好手邊就是一本雲暖落在她房間的時尚雜志,封面就是路均,頭發用摩絲颳得一絲不茍,一身白襯衫,釦子還解開了兩三顆,露出小麥色的胸肌,潔白的貝齒還輕咬著漂亮的薄唇,眼神迷離而魅惑。
且歡掂了掂手上的雜志,接通了他的電話。
“有什麼事嗎?路大明星?”
電話那頭先是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有聲音傳來,低沉的,性感的,撩人的。
且歡讀大學的時候特別喜歡他的聲音,那時候他是他們學校電臺的主持人,聽他讀小說的某個章節,總是且歡一天裡最開心的時刻,大學四年,她聽著他讀完了好幾本書。那個聲音,曾經偶爾聽到,都能讓她感覺心像是被小貓撓了一下,現在時不時就可以聽到,反倒讓她覺得沒什麼了。
只是,還是有些,不能剋制的心悸……慣性嗎?
“且歡,”他輕輕嘆了口氣,“你一定要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嗎?”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周牧還沒有聯系我,你知道的,他這種人,越是想要的東西,他越耐得下心來,他肯定得先晾我大半個月的,等我快失去希望的時候,才打電話給我。”
“我……我不是要問這個。”
且歡耐著性子聽他說。
“且歡,明天我推掉了所有的通告,明天我和你一起去祭奠妙妙吧。”
且歡渾身像通了電似的一顫,她把手撐在寫字臺上才能勉強站得穩,她深呼吸了一口,才說:“好,妙妙會很高興的。”
說完就掛了電話,急急地喘了幾口氣,看著窗外的天空。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好倒黴啊!聽說碼字會轉運哈哈哈~
☆、問題
窗邊,一個纖細的身影環抱著自己。明天下午的假是幾天前就請好了的。
她將外套裹緊了些,雖然外面太陽正好,風吹進來還是隱隱有些冷。
前幾天每個晚上她都會夢見妙妙。一模一樣的夢。她還是原來的樣子,明亮靦腆,一頭秀麗的長發,自己呢,也還是及腰的長發,目光比現在驕傲許多,下巴抬得高高的,只有在妙妙面前,她才會收斂一點。
她夢見她抱著妙妙,妙妙穿著那件她最喜歡的淡藍色毛衣,特別軟,且歡靠在她的肩膀上,輕聲跟她說,沒關系的,妙妙,不要怕,這些都會過去的,沒有事的。
夢裡的妙妙在她懷裡一邊抽泣一邊默默點頭,她說,她不怕,有且歡陪在她身邊,她會很堅強的。
且歡覺得很放心,然後慢慢地醒來。
醒來的時候,她躺在符宅玫瑰色的大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