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在宿舍。
她身邊沒有人。
遮光布遮住了陽光,房間一片漆黑。
且歡坐起來,用手捂住臉哭,她感覺妙妙離開後,她整個人都繃得緊緊的,她太想幫妙妙討回公道,她根本沒有給自己時間悲傷。但是總有無法剋制的時候……
夢醒過來,她才發現,妙妙,真的不在了。
她的肩膀劇烈地抽動著,眼睛已經被淚水糊住了,整個人因為瞬間被悲傷擊倒而全身酥麻,耳朵邊是嗡嗡嗡的聲音。
全世界都被悲傷淹沒般的黑暗。
莫子斐用完早餐就匆匆離開了,且歡一格一格地走上樓梯。
好累。
“俞醫生。”
路過符雲響的門前,突然被叫住了。
他的房門大開著。
且歡愣了一下,“怎麼了?”
“進來坐,我想和你談一談。”符雲響說。
她先回自己房間拿了杯子,倒了杯熱水才進了符雲響的房間。她昨晚睡在沙發上,似乎受了涼,喉嚨不太舒服。
“麻煩關上門,謝謝。”符雲響說。
看來是要說一些見不得人的話了,且歡關上門,在一張沙發椅上坐下。
他穿了一件白色的毛衣,外面只罩了件黑色的罩衫,手裡也捧著一杯水,完好的一條腿舒服地伸展著,受傷的右腿屈著。
悠閑地打量著她。
“俞醫生,我還是想玩昨天的那個遊戲。”符雲響認真地看著她。
他的眼睛的黑色特別的深,黑的透亮純淨。
且歡握住杯子的手一緊,她鎮定地把杯子舉到唇邊,吹了吹,然後抿了一口。她不接話。
符雲響笑了一下,“你不想玩?”
且歡微笑著搖搖頭,“昨天就不該玩的。心理諮詢者和患者的關系本來應該是單向性的,關注的是患者的問題,不應該有互動的過程。所以我們的模式應該是我問你答,我更深入地去了解你。”
“我以為我們可以是朋友。”符雲響斂去了笑意,往後靠了靠,注視著她的神色和表情變化。
“心理諮詢結束後,我們是朋友,我願意繼續關心你,傾聽你的問題,到了那時,我也願意和你分享我的故事。只是在這之前,我希望我們只是單純的心理諮詢師和患者的關系。”且歡說。
“好官方的回答啊。”符雲響雙手交握,眸色又深了幾分,狀似不經意地瞥了一眼且歡的手,“今天俞小姐好像沒有帶筆呢。”
且歡的手微微一僵。
“如果我現在開始敘述我的故事,那不是……”符雲響頓了頓,繼續說:“據我所知,心理諮詢師要對諮詢會話進行錄音,是要經過患者的同意,然後將麥克風放在患者看得見的地方……雖然我是能看得見俞醫生的錄音筆,但是……”
且歡打斷他的話,“你想問我什麼問題?”
符雲響抿嘴笑了,手指無意識地劃了下額頭,他就是喜歡俞且歡的聰明,他第一次透過望遠鏡看她的時候就知道,她很聰明。
“我不會為難你,問題的回答可以很簡單,是或否。如果你覺得為難的問題可以不答。”
“好。”且歡這次答應得很幹脆。
“女士優先。”符雲響做了一個手勢。
且歡看他一眼,深吸了一口氣,才問:“據我所知,你為了繼承權一直很努力,現在你雖然行動不方便,是不是也在想一些翻身的辦法?”
符雲響別有深意地笑了一下,露出右頰深深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