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電話那頭的雲響是什麼反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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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釋
一串鈴聲把好夢正酣的人喚醒,符雲響迷濛了一會兒,才拿起手機,一個中國的陌生號碼,他接起來,沒好氣地,“喂……”身子軟軟地靠在床板上,眼睛又閉了回去。
“雲響……”
彷彿腦子突然“轟”了一下,符雲響倏然睜開了眼睛,拿著手機的手五指修長,卻僵硬得一動不動。
“嗝……”電話那頭的人打了個嗝,說話聲音還結巴,“我好想你啊,雲響……”聲音拖著哭腔,很委屈的樣子,然後自己哭了起來,很小聲的啜泣聲,楚楚可憐,可以讓最無情的判官都心甘情願地多贈她十年陽壽。
符雲響抿了抿薄唇,想要說話,卻發現喉嚨發幹,像是被一隻手握著,發不出聲音來。電話那頭的人小聲地打了個噴嚏,符雲響的嘴先他的大腦一步,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在說:“很冷嗎?”一出聲他就後悔了,他都能聽到心裡有個刻薄的聲音在嘲笑他:符雲響,你都沒有自尊的嗎?
還好電話那邊的人根本意識不清,自顧自地繼續說:“我真的很喜歡你……你如果只有一條腿我也喜歡你的。你快回來好不好?我好想你啊……你別恨我,別討厭我,我受不了……我不是有心的,嗝……嗝……”
“嘔……”
“為什麼喝這麼多酒?”或許是因為還沒有完全清醒,符雲響的理智根本控制不了他要噴薄而出的情感,心髒又因為她說的那一段話柔軟下來,他的語氣是很輕柔的,和以往一樣,可惜且歡早已經把手機丟在一邊,迷迷糊糊了。
雲響輕輕地叫了她一聲,“且歡?”
“哎,你怎麼會喜歡一個殘疾人呢,你說你,什麼大好的青年沒有啊……”一個男人的聲音遠遠響起,“咦,沒掛……”緊接著便是忙音。
符雲響神色冷凝地看著手機,洛杉磯時間六點半,他七點的時候又打了這個號碼,仍是那個男人接的電話,語氣不耐煩還帶著濃濃的睏意,“喂。”
“你好,我想找一下俞且歡。”符雲響盡力地保持著語氣的平緩。
“俞且歡?她睡了……你是誰呀?”
符雲響掛了電話。
顧思憶開啟門,看到的就是那麼一幕——一向冷靜自持的符雲響把手機重重地摔在地上,手機的螢幕直接摔得粉碎。
她看見他的胸口還在因為爆發的情緒而起伏著,卻什麼話都沒有說。顧思憶也沒有問,只把手機的殘骸簡單清理了一下,扔進了垃圾桶。
“哎,這天氣,真的熱死人。”
顧維揚穿上了前幾日買下的白裙子,在且歡面前滴溜溜地轉了一圈,就像個高傲的小天鵝,額頭上還冒著細密的汗,“這一天天爬樓梯實在是太累了,什麼時候能換個電梯啊,我都跟物業提了好幾次意見了。這樣以後都不想下去,只想叫外賣。”她走到且歡面前,“吃不吃冰棒?”
“不吃,例假。”且歡將上午病患的資料整理了一下,去飲水機那裡泡了杯紅茶,坐下來悠悠地喝,看著顧維揚,笑了,“今天的回頭率一定很高吧。”
“那當然,”顧維揚興奮地揚了揚頭,“今天我下樓去吃飯的時候七樓那個帥哥還約我看晚上看電影呢。”
“是那個it男嗎?”且歡翻著秦老師剛給她寄的他新出的書,記錄他這幾年的心理研究,書名叫做“陽光下的陰影”,乍一聽像阿加莎·克裡斯蒂的偵探小說,或許于格會感興趣,“如果是的話,我建議你還是不要和他出去了,他不喜歡女孩子。”
顧維揚瞪大眼睛看著且歡,“不是吧?你怎麼知道的?”
“那天我走樓梯上來,電梯不是故障了嗎?我就看到五樓的電梯門開了,他跟一個男的在裡面親熱。”且歡一邊說還一邊用記號筆在書上劃重點。
顧維揚整個人都癱下去了,繼續左一口右一口地吃著手上的棒冰,“怎麼辦啊且歡,我都二十五了,一次戀愛都沒有談過……你知道嗎,現在人家談戀愛都不喜歡找一次都沒談過的啦。我現在滯銷過不了多久就該下架了,還是原裝的!”
且歡被紅茶嗆住,“咳咳咳……”她慌忙抽了張餐巾紙,“也沒這麼誇張吧。你條件這麼好,用不著心急的。”
顧維揚把兩根棒冰棒扔進垃圾桶,拿起鏡子左右照著自己的臉,“怎樣的美貌都禁不起歲月的蹉跎啊……”悠悠嘆口氣,收起鏡子,“對了且歡,你不是和十樓那個于格關系不錯嘛,他有女朋友嗎?”
且歡想了想,“沒有,不過他有個喜歡的女孩子,今天下午要過來諮詢。”且歡看了眼表,“應該差不多要到了。”
顧維揚露出了她標誌性的八卦表情。
且歡設想過于格會喜歡什麼樣子的女孩子,她以前覺得是顧維揚那樣活潑開朗的,她看到他們走在一起的時候,總會覺得很登對,但是當那個女孩子走進來的時候,且歡就完全理解于格了,這就叫“曾經滄海難為水”。
一身簡單的燈籠袖短袖襯衣,嫩綠色的長裙,清新活潑的色澤卻被她穿出了優雅大方的知性美,深棕色的大波浪卷發下紅唇鮮豔。站在她身邊,顧維揚的小白裙黯然失色,“你好,我叫範初林。”她大方地伸出手和且歡握了一下,在椅子上坐下。
“我聽于格說,你現在還在讀研?”且歡朝顧維揚使了個眼色,顧維揚立刻出去帶上了門。
“是的,”範初林攏了攏耳邊的卷發,坐正了身子,她先鬆了口氣,才緩緩說道:“可以不用錄音筆嗎?謝謝。”
且歡一愣,“好的。”
“是這樣的,我奶奶前不久去世了,”範初林說完這句眼眶就紅了,且歡趕緊遞了一張餐巾紙,她接過擤了擤鼻子,“不好意思,我現在都還不能緩過來。”
我從小是奶奶養大的,我和她最親,我怎麼都想不到……我早就應該勸她搬來和我們一起住的,什麼事都不會發生……我現在都沒法想。範初林一度哽咽說不出話,且歡給她倒了一杯水,安撫她,“沒事的,你慢慢說。”
那天她去股票市場前,還把被子曬在外面,本來是很好的,那是禮拜四,再過兩天我就要回去看她了……我真的想不明白,為什麼,為什麼會有人忍心對一個老太太下手,他沒有母親的嗎?範初林的眼眶猩紅,且歡能夠感覺到那股強烈的恨意,那種恨是把牙齒咬碎也不能解的,是恨不得將那人碎屍萬段的。她也有過這種恨。
警方破案很快,兇手是一個癮君子。範初林稍微平息了一下情緒,但我覺得不是他,雖然他也認了罪,也交代了犯案經過,但我知道不是他……我的本科是法學,碩士是犯罪心理學……我有一種直覺,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