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位柔弱美麗的安妮美公主居然奮不顧身地以身保護了英諾森。
仍在英諾森懷裡的心美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震驚得臉色慘白一片。
公主救了他。
而她卻被他護在身下。
剛才被踢的那一腳正中的她的腰部,她現在已痛得直不起身,更何況飛劍救人。
如果不是公主捨身一擋,他的腦袋可能已搬家。
就在這時,廝殺吶喊聲中,無數王宮衛兵如潮水般湧來,飛奔下沖下石階,將殺得正酣的黃金面具刺客們重重圍住……
片刻之間,血流遍地, 數十個睜著眼睛的腦袋骨碌滾落到了地上,殘肢落一地,局勢迅速逆轉。
重傷的安妮美公主已被衛兵從英諾森身上救開, 身中數箭的英諾森剛要扶起癱軟的心美,卻被一支長長利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後背直直穿胸而過, 噗的一聲,一大口鮮血噴在了心美慘白的臉上, 整個人重重倒在了她的懷裡……
刺紅血珠順著她的下巴流落而下,強行暗念符咒出劍,可劍卻始終不出來,許是氣力不足,無法召喚出劍。
又一群衛兵高喊沖鋒而入, 其中一個一劍砍掉了剛才射中英諾森的箭手的腦袋。
血肉橫飛,血流遍地,四處殘肢斷體……
整座王城的宮殿一片慌亂, 人仰馬翻,陷入恐慌,幸得現任城主排程有方,迅速穩住了局面,才在兩三個鐘頭後逐漸恢複了寧靜。
深夜,漆黑夜空沒有一顆星星,甚至連月亮都沒有出現,全都隱藏在厚厚的陰黑雲層裡。
英諾森的傷口已全被包紮,血也已止住,此時躺在床上,剛剛醒來一回,喝了點藥後又睡去。
這次受傷不輕,箭頭全抹了毒不說,那最後穿胸而過的一箭差點射中心髒。
心美強忍腰痛,守了他整整一晚,直至天亮才勉強睡了一會兒。
說起來,她還是受傷最輕的人,除了滾下石階磨出的外傷以及被狠狠踢中一腳的腰傷外,再無其他傷口。
她雖會劍術,可卻不是長年習武體質,一旦受傷,與那常人無異,那正中的一腳,讓她半天都直不起腰。
經過禦醫精心治療,她躺在床上三個鐘頭後才能勉強下床去看英諾森。
安妮美公主至今暈迷不醒,但傷勢已經穩定,沒有性命之憂。
估計待她醒來,離王妃之位便不遠了。英諾森受了她這麼大的恩情,只有娶她才能償還。
心美自問在那個危急的時刻恐怕她都未必有這麼大的勇氣,那一刀下去可是很疼很疼……不知為何,她的心中一痛。
從這件事來看,為他前僕後繼的女人只可能多,不可能少。
要是真的嫁給了他,那和嫁給裴諾爾又有什麼分別?
或許一開始親親熱熱,如膠似漆,可是時間一長各種問題都會出現,本是最親密的兩人會成為彼此痛恨的敵人,就像她和裴諾爾。
她和裴諾爾還是從小一起長大,感情基礎更是深厚,都不能免俗,何況是和英諾森。
她和英諾森之間還隔著一個女王。
很早以前,女王還警告過她不要與自己搶男人,是她不要,女王才要的,現在,是她又反悔了嗎?
她坐在英諾森床下的地毯上,只有拼命吸氣才能抑制就要翻騰的淚水。
臨近天亮時,英諾森發起了高燒,迷糊中低喊著她的名字。
“我在。”她準備在他的額頭覆上冰袋,卻被他迅速而準確地抓住了手。
抓得那麼緊,像是生怕她會飛走一樣。
“你要乖乖的。”她軟聲哄著他,貼著他的耳際,“這樣你的燒才能退。”
“心美……”他喃喃叫著她的名字,一次又一次地重複。
“我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