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溫柔地應著,就像他當初對她溫柔一樣,並用另一隻手輕輕覆在他的額頭,低語道:“讓我把冰袋放在你額頭好不好?”
他迷糊地應著,抓住她的手明顯鬆了一些。
她抽出手,鬆了口氣,將整隻冰袋完全覆在他的額頭。
或許涼意沁入,趕走熾熱,他的身體放鬆了許多,很快沉沉入睡。。。。。。
天光已經大亮,有侍女輕輕敲門詢問是否需要用早餐或者沐浴更衣,被她統統都拒絕了。
他的燒直到快到正午時才退,見他睡得較沉,她便推開房門,本想隨便在門前走走,可一抬眼便看到守在走廊裡的方友恆。
兩人一同走到花園裡,陽光燦爛,花開蝶舞,偶有侍女們路過,平靜得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
“我準備明早就離開,英諾森的傷勢已穩定,我再留在這裡作用也不大。”她說道。
方友恆撇了下嘴角,“英諾森王聽到你這話的話非得氣死。你要是趁他受傷時離開,他一定會很失望,你以後可不要後悔。”
“後悔也沒有辦法。我與他真心不合適,他再優秀也是屬於其他女人的。你知道嗎,我這種行為的,在現代世界裡叫小三。”
他失笑,“你也知道是現代世界。我不妨這麼說,以後英諾森的姬妾人數只會增,不會少,何止小三,小四、小五一堆。我算算你屬於小幾吧?”
他笑著還真數了下,“好像小十五還是小十六?”
她疑惑地問道:“英諾森不是隻有一個王後,三個王妃嗎?”
“可妾有十來個啊,高高在上的王者會沒有妾?別讓人笑掉大牙。”
做夢也沒有想到英諾森還有十個妾。
心中裝滿了一種從未有過的絕望感覺,當初對裴諾爾也沒有這樣過。
可能她從來沒有對裴諾爾抱有希望過,但英諾森的溫柔卻給了她一種錯覺,覺得他是不一樣的,可實際本質上,仍然一樣。
該有的問題一樣會存在,該來的始終會來。
第二日一清早,心美就悄悄離開了。英諾森除了半夜又喝了次藥外,便一直處於沉睡狀態。
她的離開並沒有引起多大的騷動。一是英諾森沒有說她一定不能離開,對下屬並未下這個鐵令;二是她是在方友恆的幫助下從一個不起眼的後門悄悄離開的。
四天後,剛剛抵達森暗之國所屬的海域的心美收到了方友恆的飛鴿傳信,或許是怕被人中途截住,便用英文寫成。
方友恆是英語高手,而心美的英文水平不錯,很快從頭讀到尾。
英諾森已經決定迎娶安妮美公主,冊她為王妃,兩人已簽婚書。正式的婚禮儀式將於一個月後在凱洛特舉行。
方友恆還在信末添了幾句,安妮美公主醒來後,聽說她已離開,便不顧刀傷還未全愈,堅持要親自照顧英諾森王。
另外英諾森王得知她趁他暈迷離開後,一整日沒說過一句話,似乎氣得夠嗆。當夜,英諾森王見安妮美公主照顧得辛苦,便讓她上了他的床憩息。
看著信件,她低頭笑笑,踢著海灘上的小石頭,一踢就是老遠,在半空劃過一小道半圓,然後,落入海中。
明明一直在心裡抵制英諾森,可在他的溫柔侵襲下,她的心竟像是被他攻陷。
這也是她在看了信後胸口驟然劇痛的原因。
腰傷仍未痊癒,但心中的痛卻更甚。
她一直逃避的便是,明明愛上,卻故意說不愛,還故意保持著距離。
害怕自己會徹底淪陷,再一次體驗那銘心蝕骨之痛。
驟然之間,她躲在海灘僻靜的地方,失聲痛哭。
哭得歇斯底裡,淚水不斷從指縫裡溢位。
亞岱爾遠遠地站著,裝作什麼都沒看到一般。直到太陽快落山,才安靜地走近,低聲詢問:“主子,是否還需要下海?”
“走吧。”她的喉嚨沙啞,抬起臉,眼睛紅腫得像兔子,臉上滿是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