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煬回到了每天夜宿光明殿的日常裡,白玉書便過得越發快活。
她是個閑不住的,即便是身懷六甲都擋不住一顆四處晃悠的心。明明烈日當空,卻仍是這個宮裡聽場戲,那個宮裡品會兒茶。
尤其是華音宮,白玉書跑得比齊煬都殷切,彷彿要當爹的是自己一樣。
這一日,陳妃請了她去看木偶戲。
白玉書嗑著瓜子看得正起勁。
陳妃滿面愁容的開口了:“這宮裡就數皇後娘娘和沈妃見皇上的次數最多,眼下娘娘和沈妃都懷了皇嗣,伺候皇上定是不方便的。”
白玉書轉頭看了陳妃一眼,“陳妃是想侍奉皇上?”
陳妃點了點頭:“娘娘是個明白人,嬪妾等是在皇上當太子時便入的府,皇上政務繁忙,不進後宮也就罷了,現下娘娘懷了皇嗣就算是有個依靠。可是嬪妾,在皇上身邊也有五年,這女人能有多少個五年,再過些日子,只怕皇上真就不記得有這麼個人了。”
白玉書繼續嗑她的瓜子,陳妃所說的大抵就是後宮嬪妃心裡所想的。這自古以來,後宮便是為了皇帝而存在,齊煬不進後宮也就閑置了這些嬪妃。日子久了,是要生事端的。
“陳妃再等上幾日,本宮定不會讓你們這些天仙似的人,白白耗費了青春。”白玉書放下手中的東西,寫意忙上前將她扶了起來。
長樂宮,白玉書執了筆在紙上寫畫著。
寫意在旁邊研磨,瞧見她紙上畫的東西問道:“娘娘您這又是畫什麼呢?”
白玉書放了筆,“這叫綠頭牌。”
“綠頭牌?”
白玉書點頭:“你讓尚工局照著我畫的樣子,做上十幾個,每個都刻上各個嬪妃的名字,找專人每日送到光明殿,揹著讓齊煬翻,翻到哪個,就把哪宮的妃子送到光明殿。”
“這……”
“這什麼,這叫雨露均霑,誰被翻到就是誰的造化。對了,不許寫我的名字,沈竹煙的,多寫幾個!”白玉書把畫稿一丟,出了偏殿。
還是先人有智慧,一來防了皇帝沉迷聲色,二來也提醒著齊煬還有後宮這麼個地兒。
白玉書換了身衣裳,吩咐人準備了補品和衣裳料子,乘著步攆去了華音宮。
一進殿裡就看見沈竹煙正坐著繡花。
白玉書沒出聲,也沒讓人通報,就杵在簾子後頭,靜靜看著她。
沈竹煙不愧是大家閨秀,長相就不消說了。這琴棋書畫,刺繡工法到是一等一的好。
若她是個男人,沒準也喜歡這樣的,乖巧懂事不說,還賢惠的很。相比之下從前的白氏就站了下風,也難怪這書裡齊煬一眼就看中了沈竹煙。
“皇後娘娘。”
沈竹煙放了手中的東西,站起身來。
白玉書忙上前去扶她:“坐下吧,快坐下,你如今懷著身孕,咱們之間不說這個。”
沈竹煙莞爾一笑:“娘娘如此重視這個孩子,嬪妾受寵若驚。進宮之前多有宮中傳聞,說娘娘……”
“人都是會變的,你無需想太多。如今養好這一胎,往後的福氣有你享的。”
有宮人上了茶來,白玉書看了一眼並未有要飲的心思,“襄王……”
“襄王殿下已經在部署嶺北的兵力,嶺北將士離京師最遠,所得的餉銀也是最少的,大多心中有所抱怨。至於南方一帶,晉王已經去了。”
“怪不得這幾日總看不見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