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題,如果姑娘已經決定,要不我們先到裡正家中立契書,等地過戶到姑娘名下之後,姑娘再給我們銀子。”
“也行,立契書時我先付兩百兩,等過完戶再把餘款付給大叔,您說好不?”
“好,姑娘這麼大方幹脆,哪有不好的。”
孫大叔點頭如搗蒜,今兒個這趟上山肯定是孫家祖先庇佑,讓他們能夠順利度過難關。
下山後,他們在裡正跟前立下契約,眼看時間不早,孫家本想留欣然吃飯過夜,但欣然生怕耽誤時辰便早早告辭上路。
“巫鎮東,你還不招認?”
驚堂木一拍,站在衙門外圍觀的百姓心中一嗆,氣勢真嚇人哪。
“錢不是我偷的,我要招認什麼?”
“好,我倒要看你的嘴有多硬,來人,拖下去打五十大板。”
看著縣太爺粗糙的辦案手法,欣然一把火氣竄上,推開人群想出面主持正義,這時一個醇厚沉穩的聲音出現——
“且慢!”
人群自動分開,男子從人群後頭走上前,衙役看著他,高舉木杖問:“你是誰?可知這是縣太爺辦案。”
自從霍驥出現那刻,欣然目光就定在他身上,他怎麼來了?他不是該待在禦書房裡與父皇討論靖南肅北大事?
欣然以為霍驥沒發現自己,悄悄退後一步隱沒在人群中。
“辦案?怎麼聽起來更像屈打成招、草菅人命?”霍驥冷嘲熱諷。
“你到底是誰?”
他沒回答,大步走向衙門口,朝欣然走去,他的身高驚人、氣勢驚人,連似笑非笑的表情都會讓不由自主想要退開三大步。
轉眼,欣然身邊的百姓全都退開,只留下她,顯目的站在人群之外。
“玉華公主在此。”冷不防地,霍驥揚聲一喊。
衙役們面面相覷,縣太爺更是聞風下堂奔到門前,他眼底帶著懷疑。
但欣然氣度十足,舉手投足確實不像普通女子,縣太爺正想開口求證,欣然已示意玉屏將自己的寶印呈上。
縣太爺看一眼,嚇得雙膝落地,磕頭不止。
霍驥向欣然伸出手臂,她猶豫片刻,將手搭上。
兩人雙雙進入公堂,霍驥本想讓她坐到縣太爺位置,但她搖搖頭,霍驥便當仁不讓坐上那個位置。
“師爺,把此案複述一回。”霍驥下令。
怎麼好端端地來了個公主?師爺與縣太爺對視一眼,誰也不曉得發生什麼事,不過師爺還是把訴狀遞給公主,再講解一次案情。
“被告巫鎮東是本地秀才,然兩袖清風、家徒四壁,生活無以為繼。數日前鄰居吳易發現丟失一隻荷包,裡頭有五十兩,遍尋不著,有人道親眼見巫鎮東曾悄悄潛入吳家。
“吳易報官,縣太爺親自帶人查案,在巫家找到吳易的荷包,罪證確鑿,無奈巫鎮東不認罪,青天大老爺只好命人打他板子。”
欣然想翻白眼,這樣子判案都能叫做青天大老爺?是青天大老爺太好當,還是師爺諂媚過度?
師爺見霍驥不說話,連忙把荷包送上。“此為呈堂證物。”
他看一眼跪在堂下的吳易,再看看荷包,問:“吳易家中以什麼為生?”
“回大爺,小的以磨刀為業。”
“一月收入多少?”
“約七、八百文,好的時候能夠收到近一兩銀子。”他昂首挺胸,臉帶傲氣。
現在的長工,一日工資約十五到二十文,看天吃飯的農人就更差了,還有不少人一輩子沒見過銀錠長什麼模樣,比起他們,吳易確實有驕傲本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