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這個問題更像是沒過腦子就問出來,他就笑:“如果血族真像民間傳說裡一樣擁有永恆的青春與生命,恐
怕就不會集體銷聲匿跡了。”
“那我呢。”貝茜又問,“我的外表一點也沒變。”
赫恩這會兒又閉上眼睛在養神,聞言慢慢道:“能夠被死亡終結的永恆,大概不能叫永恆。”他想到什
麼,眼睫一顫,又道:“我很願意也很希望你成為例外……伊麗莎白。”
貝茜拿著槍走過去,又爬上床,她湊近時赫恩便伸手臂將她攬進懷裡,任憑她低頭鼓搗,隨後聽見她
道:“想要殺死一個吸血鬼其實很簡單。”
也不知她今晚為什麼會主動提起這些。
赫恩不問,既然她說,便睜開眼睛瞧著她如何操作。
只見那握著槍的小手緩緩抬起,槍口上移,直至對準她心口處才停下。
貝茜利落地扣了扳機,不過在那之前,赫恩的動作更快些,伸手過去捂住了槍口。
其實沒有子彈。
他知道沒有子彈。
“吸血鬼一段時間不吸血也不會死。但如果心髒死掉,他也就死掉了。”貝茜道。
她垂了眸:“只是在那之前,先要抓得住他。”
赫恩沉默著。
他不說話,她也不說話。
相對無言片刻,到底還是他先動作,修長的手指將貝茜手裡拿著的槍抽走,觸碰著,那槍筒冰涼得很。
“我的睡意到現在也沒有起來。”他笑道,將這有些沉重的話題揭過去,“先前發現了一本不錯的書,你
能替我念幾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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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深沉的夜晚,還留著下過了大雪的餘寒,被窩裡溫暖卻未必每個人都睡得著。
宅邸裡有個小女僕睡著睡著被推醒,看看時間,是已經到了她晚上當值的時候。
無論什麼時刻,宅邸裡也要有醒著的人,為防主人與貴客突然有吩咐而應付不急,手忙腳亂不說,還要受
罰。
但起來了也無須時時刻刻在外頭守著,待在那些貓頭鷹一樣精神奕奕計程車兵身邊,能聽見說話也就是了。
她原本也這麼想,抖抖擻擻地想要找個能烤火的地方坐下,腳還沒踏在樓梯,忽然聽見樓上的樓上有響
動。
那裡睡著今天來的貴客。
王子殿下跟弗雷德將軍是已經見過了的,不想還有位漂亮的小姐。
小女僕本來以為聽錯,就把腳往樓梯上踩了一格,但手剛剛放在扶手上,好似又聽見有奇怪的東西響。
她猶豫一下,鼓起勇氣輕手輕腳攀上兩層樓梯,想看看究竟什麼在亂動,卻不料走到樓梯口,轉一個彎,
迎面便碰上仍舊穿著軍裝、一點睡意也沒有的弗雷德。
不知道將軍大晚上不睡覺,站在這個地方是要做什麼。
除了嚇到別人,好似就沒什麼旁的效果。
當然了,要不是這麼猝不及防地瞧見,他又一張冷臉的話,還是很賞心悅目的。
只是此刻已然將小女僕嚇得刷一聲白了一張臉,趕忙提裙道:“弗雷德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