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猶疑了下,點點頭嗯了一聲:“之前說過,那群人抓了我師父去配製牽機藥,我一開始看那配方的時候,並沒有覺得哪裡不對,但是我回藥堂去配藥的時候,我家掌櫃告訴我,有一味藥材,一早有人送到藥堂,本來是沒有的。”
半夏邊說邊把配方拿出來急急開啟,走倒清歡面前伸手指給她看:“牛骨花,這藥也不是說有多珍貴,但中原是沒有的,只有西南月狼國才會種植,月狼國每年年末會進貢一些給宮裡。”
半夏的話戛然而止,黑白分明水靈的大眼緊緊盯著清歡。
“牛骨花只有宮裡才有,所以宮裡有人要救世言……”清歡腦子要炸了,這特麼什麼跟什麼?
“也可以說,這要殺人的要救人的都是皇宮裡的,不論配製解藥□□,牛骨花都是必要的。”半夏說完仰著腦袋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把胸中鬱悶氣結都給狠狠地吐了出來,“少夫人,雖然我跟齊灃是舊識,但我也沒法保證齊灃他會不會……“
“你懷疑齊灃?”清歡聞言輕笑問她。
半夏重重地點了點頭。
其實清歡倒沒覺得是齊灃,宮裡的盤根錯節的勢力關系加上古人的智慧結晶三十六計,下毒的救人的,都很難確定是誰。
理一下現在的線索就是,馮二子幕後的主子要殺世言嫁禍皇室所以抓了半夏的師父配製牽機藥,而且還莫名其妙讓馮二子把這配製□□的方子給揣在身上;可在他們抓到馮二子之前,就有人把牛骨花送到半夏她家藥堂,送牛骨花的人是知道馮二子身上揣著配方的。
綜上所述,要麼,這救人的實在神通廣大,未蔔先知;要麼,救人的和殺人的其實是同一夥人。
不行,還是不能確定是怎麼回事,缺少推理條件。
清歡捂住臉閉上眼睛好半晌都沒說話,站在原地腦袋回放這些天發生的事,但是真的已經摸不到其他的線索了。
再放下手,雙手叉腰學著半夏也仰頭望著房,p,一個重商家庭的女兒特麼穿越過來成狄仁傑了?
靠!
“我這人吧,就喜歡賺錢買吃的……”她說著又嘆氣,胸口上下起伏,“現在倒好,都可以做刑部尚書去了。”
半夏伸手拍了拍清歡安撫說:“我覺著吧……”感覺自己能說出一大段一大段安慰人的話的半夏突然就這麼被噎住了,張嘴閉上,張嘴閉上,半天沒吐出一個字,最後只能訕訕地說了句,“現在只求這事別更複雜,牽扯的越多,越不好解決。”
半夏扭了扭脖子終於平直了腦袋,“我先去熬藥去,這事可別跟齊灃說,他現在可篤定是有人想陷害皇室,可這牛骨花偏偏說明這不是陷害皇室的理,他們配製□□是另有企圖。”
清歡繼續仰著腦袋斜著眼看著半夏點了點頭,這小姑娘還挺厲害。
半夏離開後,清歡活動了會兒筋骨就坐在床邊跟世言聊天,小臉越來越白,幾乎是透明的了,淡淡的血色讓他看上去粉嫩粉嫩的,很快了世言,馬上就能起床去吃張記包子了。
半夏熬藥用了三個時辰,晚上的時候,風小了點,她端著藥過來,清歡給喂下後替世言打理好就爬上床睡覺。
因為晚上沒吃什麼東西,半夜的時候餓得發慌給餓醒了,心想要不要去廚房找點東西墊墊,心裡雖然還在猶豫還在想,但身體已經非常迅速地坐起,翻開被子就要下床。
手掌撐床的下一刻,她的胸口卻突然被什麼東西壓住,讓她沒法起身,低首想看一下,那東西突然用力將她完全壓了下去。
撲通一聲,清歡直接被迫倒在了床上,兩隻眼瞪得老大,睜眼看著床頂,屋外月光洋洋灑灑地浸在床側牆壁上,給房間贈饋了一點光亮。
憑著那光亮,她下撇的餘光驀然看到的是一條被月光浸透至白皙光滑的手臂。
她倏而轉頭看向手臂的主人,卻見他嘴角勾著一抹詭異的笑容。
世言……
“不準走。”他忽而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