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可以幹涉他們的生活,哪怕那個人是潘爹、林津庭又或者是容婉都不行。
潘煜一向是個很能拿主意的人,不動聲色、意志堅定。
飛機提前八分鐘落地新鄭,潘煜謝絕乘務員幫他提拿飛行箱,拎著自己的東西,爽利地走下飛機,只留一朵紙疊玫瑰花半插在清潔袋上,不倫不類。
到小區的時候已經過了十二點,蜿蜒的小路寂靜無聲,只有兩旁的路燈仍在兢兢業業地工作著,行李箱的輪子摩擦地面都顯得有些大聲。
潘煜天生蠻力,一路扛著行李箱走。
他原本想先回家放個行李,但走到許言單元樓下習慣性抬頭,卻發現許主任的屋裡正亮著燈。潘煜的眸子瞬間亮起來,腿腳不受控制地換了方向,三兩步地跨上單元電梯,熟門熟路地從門口報箱後面摸出鑰匙。
玄關處留的有燈,他換了鞋,輕手輕腳地朝主臥走去,開門的動作輕而慢,呼吸都隨著變得悠長。
“沒睡。”許言聽見門口的細碎動靜,朝門口看了眼,“別磨蹭。”
潘煜麻利地走進來,眉眼彎出迷人的弧度,總是在笑著:“許主任,你是在等我嗎?”
“不是,”許言掃了下床頭櫃上的鬧鐘,早已過了零點,“等鬼呢。”
潘煜下意識地找了下自己的影子,又仔細辨了下許言的身影,小聲詢問:“哪兒呢?”
許言朝他勾了勾手指,潘煜顛顛湊近,俯身看他,還沉溺在委屈裡:“我又不是鬼。許主任,你等鬼做什麼?”
許言壓著他的脖子,如人魚跳海,親了下他的嘴唇,眸子比潘煜見過的所有星空都要漂亮。
他指腹流轉在潘煜的嘴角處,親暱又曖昧:“誰知道呢,等他演聊齋吧。”
剛會化形就顛顛跑下山勾搭人的雄狐貍精,不管不顧地就開始黏人碰瓷,蠱惑人心。
“聊齋是什麼?”潘煜故意的,明明手不值錢地湊人後腰處,還裝著無知的樣子問,“是你要等的那隻鬼嗎?”
“不是,”許言笑了,心情都好了不少,“是你。”
“我?”
合著他在許主任心裡還真是隻鬼。
“對,”許言逗小孩兒,一本正經,“聊齋裡面有一群你。”
潘煜“啊”了聲,認真想了下,伸手比劃:“那它面積一定很大。”
許言瞬間笑出聲。
他特別壞地附和:“不止面積大,裡面裝修還特別豪華。”
潘煜肅然起敬,認真記下。他覺得許主任一定非常喜歡聊齋。
於是,次日在潘爹給他打電話時,潘煜很不好意思地啃了下老。
“爸,我可以要一個聊齋當聖誕禮物嗎?”
潘爹自己翻譯了下:“你想投個電影?”
他兒子這是換人追了?
現在改為被娛樂圈的小狐貍精給迷住了?
“不是,我想要個聊齋,”潘煜有點臉熱,“很大的那種。”
“很大的聊齋?”潘爹朝特助看了眼,放慢了步子,仍舊是笑著的,“好,我知道了。”
電話結束通話,特助斟酌詢問。
“潘總,需要我查一下小潘先生的銀行流水嗎?”
“你查他做什麼?”潘爹覺得沒必要,潘崽賬面上能有多少錢,“一點兒小錢,你去查查最近跟聊齋有關的、投資缺口比較大的影視劇、度假村、航空展、遊艇聚會之類的專案,看看有沒有跟他有關系的或者他能看得上的。”
特助記下,見怪不怪。
潘爹走了兩步,又想起來:“現在先給他寄點東西,省得他以為我不上心。”
“明白。”
——
許言昨天睡得晚,今天又是晚班,起來的時候就已經中午了。他洗漱完出來,潘煜剛剛好打完電話,能聽他用很歡快地道謝。
“謝謝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