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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花柳日相催

第一百零九章 花柳日相催

半晌,

李從嘉換好了一襲碧色的衣裳淡淡一笑,從後轉出來絲毫不見些尷尬神色,展扇清風,金玉為骨,唯剩那發還未曾繫上,飄蓬這才想起來冠帶還在自己手上,不由得心裡先暗罵幾個沒用,二小姐還小,哪裡至於自己這樣心裡多想慌成這樣。

李從嘉明顯看出飄蓬的失措,反倒更覺得好笑了,給他個眼色,無礙,他眼裡她不過孩子一個,沒個輕重無需計較。

平靜下來飄蓬才發現王妃並不在寢宮裡,一時更驚,女英跑去一旁倒了茶水來遞給李從嘉,“姐夫可是進宮一日剛回來?姐姐午後便好些了,見我來了也高興,我便陪著去園裡散散心,一時心情也好了多吃了些東西。”

李從嘉才記起確是自己前日吩咐的讓流珠去請女英來陪陪姐姐,誰知昨日鳳凰臺上…又生了事…這幾日混亂全然忘記。

他嘆口氣飲一口上好的明前茶,“你姐姐呢?”

“讓流珠陪著去取琵琶了。”

“她那身子…”他當然不放心她又出去招了風,才剛退了燒,裡叢集一時皺緊眉,只想說讓流珠去不就行了。女英也搖頭,一臉無奈,“我也勸了,可是姐姐的慣例自是都知道的,她的琵琶是定要親自取來親自收好。”

李從嘉默然,這便是一定的,“所以留你這裡候著?”

“是啊,我正挑那燭花無事可做,忽然就聽見有人進來,還輕手輕腳地在外間不知做什麼,就…”話沒說完,突然地笑起來,直直地看著李從嘉,毫不扭捏,“姐夫的腕子真美,可惜為何選個木鐲子戴?配不得的。”

李從嘉也不知為何都愛注意自己這腕子,女英並不是第一個,他下意識抬起來看,她翠綠的衣裳一動,就要伸過手來,李從嘉猛地退開一步,眼前的小女孩很是不解,認真地俯下身子看他的手腕,“啊…什麼寶貝碰不得,不過是個檀木的鐲子,姐夫這麼珍愛,姐姐給的?”

“女英。”李從嘉脫口想讓她別再探究,一時口吻重了些,嚇了她一跳,趕忙站好,一副乖巧樣子,“爹說了,姐夫不日就是太子,姐姐也便身份不一樣了,早就教育我以後可不似早年能夠無所顧忌隨意親近了,爹說的果然沒錯……”越說越委屈。

李從嘉不是這個意思,他只是潛意識地不想讓人碰那鐲子,一時也覺得自己有些過了,軟下聲音,“女英也長大了,可學會用話來打壓姐夫了。”垂手放那茶杯,才覺自己長發披散著實不雅,伸過手去讓飄蓬過來繫上冠帶,誰知到女英突然搶先,接了過來就靠近李從嘉,他有些不解,“女英別鬧,這個又不好玩。”不過配了塊白玉,沒什麼稀奇的玩意,拿著它做什麼。

女英徑自過來,她比娥皇更多了三分明媚,許是年紀尚小,一時伶俐可愛,“姐夫我來替你係上可好?”

這下李從嘉真的有些無奈了,只能認真對她說,“女英,還給飄蓬去。”

“為什麼?女英也會做這些。”她同樣認真。

李從嘉散發在肩,與她對視,那孩子眼底的固執分明,遠比她姐姐來得更加直接,還帶著些孩子般的不可一世。那碧色的人一時重瞳如墨,半面如玉輪廓映得燭火微光更添秀雅。

她想從他眼裡看出些什麼,卻發現完全是徒勞。

飄蓬趕忙上來從中接話,“二小姐,這可是萬萬不可的,還是飄蓬來吧。”

她只看他,不鬆手,青色金邊帶子被白玉墜得來回搖晃。

李從嘉突然笑起來,嘴角分明極優雅的弧度,“隨她吧。”伸手拂過發絲,縈繞開去的紫檀香氣。

女英的手抖得幾乎不敢觸碰他的頭發。

他笑意更深,小女孩的心思,知道了便逗她一逗,讓她也懂得學乖,李從嘉見她眼底之色便清曉她的意思,不過不願捅破,故意的伸手撩起那發來,看她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女英咬著嘴唇終於還是指尖輕觸,心裡鋪散開去柔軟的觸覺期待了太久,一時竟有些感動,他這樣的男子,伸出手能夠觸及的,算得全天下又能尋得見幾人?

一時正徑自把他頭發束起,流珠扶著娥皇恰轉進來。

女英一時也不知是該放手還是繼續,只能看向姐姐,李從嘉心裡開始懊惱,總如此巧合,他本是想嚇這小女孩一下,並無他意,可惜如此畫面讓娥皇見得自是不方便。

李從嘉猛地站起來,頭發依舊鋪散開來,白玉墜在地上摔成兩瓣,娥皇捧著琵琶,面上看不出什麼異樣來,“從嘉。”笑了笑,走過來,李從嘉伸手去拉她。

她放好了琵琶任他拉著,“你怕什麼,我自己的妹妹來鬧你就不知躲躲,由著她沒規矩?”瞥眼看向地上的碎玉,飄蓬趕忙過來給拾起收下去。

他雙手握著她的感受溫度,“總算是不燒了。”娥皇看見女英一旁看著,臉上緋紅只覺不妥,抽出手來,“都過去了。”

李從嘉沉默。

他知她指些什麼。

娥皇仍舊倚在榻上,想和女英一起彈舊年還在家裡時候的曲子,一時姐妹說起話來,李從嘉便徑自先出來。

雨後的金陵仍有風,帶著涼意分花拂柳而來,他突然想起來還是該把那窗子關上,重又折返回去,卻見得女英正在角落撥弄那香爐,娥皇看見他奇怪,“女英又不慣這檀香,我就讓她先熄了,晚上再點。”

他應著,還是過來給她掩好了被子才又離開,女英見得他確是出去了,突然開始嘆氣。琵琶也就不願彈,娥皇只能哄著,連問她又是被誰惹了,女英眼光一轉,“姐夫當真一往情深,姐姐好福氣。”

這話聽得太多,人人都在說,娥皇突然自嘲地笑起來,什麼話說得多了,自然也就信了。她也是信的,一直都願意信,哪怕事到如今累及自己如此,只要他還肯淺淺笑著,娥皇就覺得自己仍舊肯信他。

真是,都是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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