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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大樹既傾

第一百一十章 大樹既傾

“怎麼了?”女英看出她一絲的苦澀,敏銳地問,娥皇搖搖頭,只說著無事,最近也不知怎麼,總覺得能嗅見股奇怪的香氣。女英高興地拿起姐姐腰間自己繡的香包,湊近了娥皇鼻尖,“可是它的氣味?”娥皇頷首,“你從哪裡尋得的奇特香料,似香非香。”

女英也湊近了嗅嗅,“怎麼非香?我倒覺著這氣味別致,才想著來送姐姐,萬不許隨意地賞了別人。”

娥皇撫著她的發應著,如今她也真是大了,小時候端正坐著練指法的孩子,如今出落得明豔動人,突然生出些感慨,“女英,你可也快十四了,可還記得小時候,總愛和姐姐纏著聽琵琶。”

“自是記得。”女英撫弄那香包的手僵住,半晌回過神來,卻帶了猶豫,那香包繡著一隻牡丹紋樣,很是精巧,看得出娥皇珍視,一直系於身上。

女英的手指微顫。

“私下裡和姐姐說,可有沒有人能入得我們二小姐的眼?”娥皇想著她也該識些禮數人情,總不能一直如此爛漫下去。

女英的手還是把香包給她繫好,“女英又不似姐姐傾國之色,談什麼入不入得。”一時這話說得極老成,娥皇也是一愣,“爹就總說,女英比姐姐伶俐,今日這伶俐的小丫頭怎麼也垂頭喪氣的?”

女英想了想,回過頭去看娥皇,“姐姐第一次見到姐夫心情如何?”

娥皇細細地回想,垂首淡笑,一瞬間不可言喻的神色讓女英驀然面色低沉,她看著那香包,狠狠地掐著自己指甲,半晌低低問,“其實…”

“心情…姐姐當時只有一個念頭,”娥皇忍不住笑出來,“其實第一次見到他,我只覺得他的眼目沒有傳言中那麼可怕。”

女英有些奇怪,她還以為會是多麼風月無邊的旖旎念頭,卻沒想到姐姐的回答如此平淡無奇,自己從出生開始便永遠活在娥皇的影子裡,爹爹說著要像姐姐學儀容,要像姐姐學教養….娥皇的琵琶彈得舉世無雙,女英亦跟隨卻從未曾有人肯真心誇贊她,周府出去的吳王妃國色天香誰人不曉,又能有幾人肯回頭看看自己。

她還以為姐姐會說出多麼感天動地心念來,她還以為娥皇那樣自持的牡丹一定會在初見時候定下些不似平日的繾綣念頭,卻從沒曾想過,她的回答竟然只是這麼普通的一句話。

如此一來反倒真實地讓女英難過。誰教初見,是不屬於自己的初見。

娥皇自顧自地捧著琵琶撥弄,又想起些什麼,“方才你想說些什麼?”

女英搖頭。

李從嘉,這個名字有太多人想來描述一場花開驚動天地失色,或許只有娥皇見了他,才能落紗一笑再無任何放低的姿態,如此娥皇才是那個站在他身邊的人。

李從嘉不缺仰視,他如此求一份淡然相守,彼此珍視。

所以一開始,女英便存了仰望的心思,她不知,亦不肯放過自己。窗外忽然起了絃音,清冷地三兩聲聲,忽地又連帶起了一城飛絮,娥皇聞之不語,唯以琵琶之音相和。

雲鬢亂,晚妝殘,

帶恨眉兒遠岫攢。

斜託香腮春筍嫩,

為誰和淚倚闌幹。

為誰和淚獨倚闌幹?李從嘉手指輕按絃音即止,淡碧色的影子緩緩起身遙望天色,“王妃的藥好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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