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翎本垂著眼,聽到他問抬起頭,“我不想讓他死,我想祈求神明垂憐我的愛人。”
“好,這就對了。”黎然側頭去問蔣其煙,“那你知道這份情感了嗎?”
“或者說,你是怎麼看待黎寺的?”
蔣其煙去尋尤翎的目光。
又或許是,嚴利恆在尋找著黎寺。
風一吹,草浪漫無邊際。
尤翎目光移到外面,看著這富有生機的一幕,竟覺悲哀。
蔣其煙看著他的側臉,沒有再說話。
這一方靜得只剩下顯示屏中黎寺的聲音。
“其煙,嚴利恆這個人前期很陽光,現在是把那一面藏起來了,但你得知道是藏起來了。黎寺的出現對於他而言太過突然,就像本長在懸崖峭壁上的一株野草某一天乍然享受到了太陽。你會怎麼想?”黎然慢慢問著。
蔣其煙皺眉垂著頭。
三人就保持著這份安靜,各自思索著。
“我不敢靠近。”蔣其煙突然抬起頭,“我害怕那樣的光,我怕一旦接近了再也忍受不了自己所處的環境,我太渴望了,想……”
他語速很快,一下子斷了,尤翎和黎然都轉頭看過來。
想什麼呢?我到底想黎寺什麼呢?
蔣其煙弓著背,手握成拳,陷進了衚衕。
慢慢的,他感受到自己的手被包裹著,是溫暖,是光。
“你不想他痛苦,因為你知道黑暗裡有什麼。”
蔣其煙抬頭,是黎寺的聲音。
尤翎伸出手指輕點他眉間,“別皺眉,不帥了。”
蔣其煙愣了幾秒,“噗嗤”一聲笑出,又走到旁邊攝像頭前左右照了幾下,“不會吧,我當初進這圈子可是先靠臉去應酬的啊。”
尤翎溫柔看著他側臉,“是,我們蔣總可是靠臉吃飯的。”
黎然看著他倆這般,心中鬆了口氣,到底還是解釋道:“我不介意把進度拉得慢,我希望你能好好理解這個角色,充分發揮並讓我們看到一個完完整整的嚴利恆。”
他頓了頓,“先休息吧,這一場先放放,晚上單獨拍下黎寺單獨的戲份。”
尤翎牽著他在草原上亂晃。
正值陽光明媚。
蔣其煙低頭時看到兩人交纏的影子,笑著同尤翎道:“當時說讓你演嚴利恆這個角色是不是就是說著玩的?”
尤翎沒想到他說這話,“也不是,主要我怕你陷進角色出不來。何況黎叔還有備選。”
蔣其煙眉頭一挑,手上一使勁就把前頭的人拉過來抱在懷裡,咬牙切齒:“你還想著要其他人?”
懷裡的人不停笑著,“那現在和我對戲的人是誰呀?”
尤翎抬起頭親著他下巴,“當時只是害怕,現在想想只要有我在身邊,你哪怕陷進去了我也可以把你拉出來。”
蔣其煙微微低頭吮著尤翎下唇,嘆氣道:“怪不得讓我演嚴利恆呢,黎寺這個角色承受的痛苦和情感太深了。”
尤翎突然指尖發顫,他又聽到蔣其煙道:“沒事,不管是嚴利恆還是蔣其煙,都是我,我也能將你拉出來。”
風啊吹著,那草地上又掀起了波浪,一直蔓延到兩人的影子又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