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雪含笑道:“七爺去看望病重的肅老王爺,所以不知道後面發生的事,他們幾個相互猜謎,傾心不知道從哪裡得來幾個刁鑽古怪的謎語,打賭予瑾答不出來,結果還真是一個都沒答上來,被迫當馬騎。予瑾覺得丟臉,不許說起這件事,所以七爺不知道。”
“這個予瑾。”東方溯好笑之餘,好奇地道:“什麼題目?”
話音剛落,傾心脆生生的聲音傳入耳中,“什麼水沒有魚?什麼火沒有煙?什麼樹沒有葉?什麼花沒有枝?”
馮嵐愕然道:“這算什麼題目?”
傾心白了她一眼,“你只負責答題,至於出什麼題,那是我的自由,輪不到你來過問。”
馮嵐被她一頓搶白,氣得臉龐發白,咬牙道:“好,我不過問題目,但說好了最後一道題,為什麼變成了四個題目?”
傾心眨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臉無辜地道:“我不過是說話的時候停頓了幾下,怎麼到你嘴裡就成四個問題了?”說著,她又道:“要不然我換個方式問吧,什麼情況下,水無魚,火無煙,樹無葉,花無枝?”
馮嵐目光漸漸冷了下來,她一直以為,這個小丫頭什麼都不懂,全靠予恆在背後出謀劃策,如今看來,並不盡然。
馮百萬擰眉道:“江河湖海,但凡是水就一定有魚;至於火,不管柴草燈燭都會生煙;至於植物,無葉怎麼成樹,無枝怎麼開花?”
“這就是你們的事情了,既是問題,就一定有答案。”傾心親手點燃細香,將它插在香爐之中,輕煙絲絲散入空氣中,“與剛才一樣,以一柱香為限。”
馮嵐心思飛轉如輪,她知道這是自己最後的機會,必須抓緊每一時每一刻,盡快解答出傾心的問題。
在香燃到一半時,馮嵐那張冷寂多時的臉龐終於露出一絲笑容,“我知道答案了!”
傾心小臉一白,緊張地問道:“是什麼?”
馮嵐自信滿滿地道:“死水無魚,銀炭無煙,菩提無葉,珊瑚無枝。”
聽到這話,傾心松開因為緊張而攥起來的雙手,笑嘻嘻地道:“錯了。”
這兩個字猶如當頭一盆冷水,澆得馮嵐渾身冰冷,怔怔站在那裡,待得回過神來後,她尖厲地道:“怎麼可能錯,你胡說!”
傾心不急不徐地道:“所謂死水,是指滯積不流動的水,譬如池塘,水潭,甚至是水缸,但你敢說,這裡面就沒有魚嗎?還有銀炭,不錯,它燒起來的時候,煙是很少,薰不到人,但不代表一丁點都沒有。”
“至於菩提,那就更可笑了,菩提本無樹,明鏡……明鏡……”傾心一下子想不起後面的話,皺了兩道小小的秀眉努力思索著。
予恆摸一摸她的頭,笑著接下去,“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故惹塵埃。這是一首佛偈,出自《六祖壇經》。”
“對,就是這句。”傾心朝馮嵐皺著小小的瓊鼻,“人家說的是菩提本無樹,你可倒是好,竟說菩提無葉。虧得你還是揚州第一才女,整個揚州的才名都被你丟盡了。”她對馮嵐早已厭煩透頂,這會兒損起來,自是一點情面都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