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劉三娘為什麼會突然毒發,定是她知道了臣派人跟蹤的事情,怕事情暴露,所以惡人先告狀,太子不要中了她的奸計。”
張遠趁機道:“齊王說得對,殿下定要仔細查清楚。”
予懷目光在他臉上刮過,犀利而冰冷,“什麼時候輪到你教我做事了?”
“卑職不敢。”張遠的認錯並不能令予懷滿意,冷冷道:“先是花蕊,接著又是你,看來我平日真是太縱容你們了,令你們忘了自己的身份,更忘了誰才是主子,去外面好好跪著,沒我的話,不許起來。”
“是。”張遠什麼也沒有辯解,默默起身走到外面跪著,風聲呼嘯,雜夾著冰冷的雨滴,在他衣服上留下一滴滴濡濕的痕跡。
看到跪在風雨之中的張遠,予恆惱怒地道:“張遠並沒有說錯,太子這樣罰他,不覺得過份嗎?”
予懷冷眼掃過,“究竟是我過份,還是齊王手伸得太長?”
“什麼意思?”
“這裡是東宮,是我的府邸,齊王卻屢屢插手,在我府中指手腳,這手……還不夠長嗎?”
予恆氣得哭笑不得,“我是不想太子被奸人矇蔽,令仇者快,親者痛。”
予懷對他的話嗤之以鼻,“孰忠孰奸,我心裡一清二楚。我以為昨日的事,會讓你收斂一些,不曾想你竟變本加厲,真是令我失望。”
予恆神情複雜地看著他,“所以……太子寧願相信一個來歷不明的下人,也不願意相信臣?”
予懷面無表情地道:“我只相信事實。”
這句話一下子激起了予恆積壓在心底的憤怒與委屈,厲聲道:“事實就是你被人下藥,是非不明,對錯不分,糊塗透頂!”
“放肆!”被他這樣當面指責,予懷登時大怒,“你眼裡還有我這個太子嗎?”
予恆痛聲道:“就是因為有太子,才不希望你一錯再錯。”
“一錯再錯的那個人是你!”予懷怒容滿面地道:“看在母後的面上,我對你一容再容,你卻得寸進尺,先是聽信花蕊胡言,害我府中下人,隨後又冤枉太後,簡直是莫名其妙。”說到這裡,他突然笑了起來,透著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我明白了,你自詡為父皇長子,卻沒有被冊為太子,你不甘心,昨日又被我奪了參政之權,所以編造出這麼一個謊言,想讓我與太後為敵,你好從中得利,甚至奪走太子之位。呵呵,父皇和母妃出征在外,皇後是你養母,她一定會幫你,你們母子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雖然知道予懷是受藥物影響才會說出這樣的話,可予恆還是忍不住傷心,“你想到哪裡去了,我們自幼一起長大,我是什麼樣的人,難道你不清楚嗎?”
“以前確實清楚,但人都是會變的,尤其是在涉及到功利的時候,太子之位……皇帝之位……乃至將來的天下之主位置,足以讓你變成另一個人!”
“變得那個人是你!”看到予懷自以為是的模樣,予恆氣得一把揪住他的衣襟,“你醒一醒,不要再被人利用了!”
予懷意外沒有動怒,只是平靜地看著他,半晌,嘴角勾起一道深遠的弧度,“你說的沒錯,我是該醒了。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