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雲秀才回來了,今天怎麼晚了,你娘早早的做好了飯在家等你呢!”一位中年男人正在從羊圈裡抬起頭,對雲清笑眯眯的說道。
“莊叔好,今日有些事情耽擱了,我這就回家去。”雲清拽了拽背上的背簍,加快腳步向前走去。
還未到家,他便看見炊煙嫋嫋,他推開籬笆,看見一位婦人在灶臺前忙活,那婦人一見他回來連忙說道,“今天怎麼這麼晚回來?娘都擔心死了,哎,你這懷裡抱著什麼東西啊?”
雲清卸下背簍交給那婦人,“沒什麼只是一幅畫罷了,回來時路上耽擱了,都怪孩兒讓娘擔心了。”
那婦人一看背簍裡盛了不少野菜之類的東西,也笑了,“行了行了,快去洗洗手準備吃飯了,你爹也該回來了。”
雲清應了一聲進了屋,他將那副畫慢慢展開,畫上畫了一位身穿碧色衣服的美貌女子,那女子頭挽雲髻眉目清秀衣袂飄飄,彷彿是一位乘風而去的仙女。雲清只是看了一眼,就彷彿是被攝去了心魂,眼睛不能移動半分。
“不就畫了個女人嘛,他怎麼都呆住了?難不成那個和尚在畫上動了手腳?”
柳宴殊不欲與她解釋,只是道,“那應該只是張普通的畫,若說稀罕之處,貧道瞧那畫大約是有些年頭的,應當是幅不可多得的古仕女圖。”
雲清自從得畫之後便愛不釋手,他將那副畫掛在自己臥室之中,每晚必定要細看幾分才會入眠。
場景快速切換到熱鬧的街道上,雲清攜帶仕女圖上了一家酒樓。
雅間之中,和雲清約好的文人墨客們已經久候多時了。他一來,就有一個與他相熟的書生迎了上來,“雲兄總算是來了,可讓我們好等。”
“實在是抱歉,我家中離此處卻是有些遠了,路上頗費了些時間,故而來遲了,還請各位仁兄見諒。”
雅間裡熙熙攘攘的坐了十幾個書生,有些是雲清認識的有些雲清並不認識,不過文人書生本來就容易相熟,而且此次重要的是品鑒書畫,因此也沒有人在意這些。
雲清到的時候他們已經在品鑒一副字畫,也沒人在意雲清的遲來,過後大家又都把自己帶來的字畫拿出來一一鑒賞了。
“劉兄這幅牡丹圖富麗堂皇,畫法工細,實在是一幅佳作啊!”
眾人皆是交口稱贊,唯有一人始終搖著摺扇神情淡淡,似是不大認同。
“雲兄,不知你今日帶來什麼佳作?可否一觀?”
雲清說了聲‘不敢’,便取出那幅仕女圖。那圖一展開,眾人的視線就被吸引住了,他們看著畫中景象半天都回不過神來。
那搖著摺扇的公子‘啪嗒’一聲收了扇子,直身坐起,“敢問雲公子,此畫從何處得來?”
眾人嘖嘖稱贊,席間有一位破懂畫作的書生道,“這幅畫工筆精細,畫中女子神情容貌竟然如同真人,衣袂翻飛之間似有清風徐徐之感。我看此畫絕不一般,看這畫紙已經有些年頭應是百千年前的古畫了,就連畫軸都是用了好材料,真是嘆為觀止!”
雲清:“不瞞各位,這畫乃是不久之前剛得的,也是偶然。”
“雲兄竟然能夠得此古畫,真真是羨煞旁人。”
雲清與一眾書生一同品畫,那搖著摺扇的公子又道,“不知雲公子可否將此畫賣於在下?在下願意出黃金千兩。”
雅間裡突然安靜下來。
一出手便是黃金千兩雖然是了不得的大手筆,但是文人墨客之間最忌諱用錢財衡量佳作,雲清心中也有些不痛快。
與雲清交好的那個書生偷偷對雲清道,“這是劉公子帶來的,好像姓尹,好像家中頗為富貴,你言語之中要注意些,別得罪了他。”
雲清朝他拱了拱手,回答道,“尹兄,不是雲某故意駁了你的面子,只是此畫是他人相贈,又是雲某心頭之愛,此番也只是想要與眾位同道一同鑒賞。因此尹兄所說之事雲某實在難以答應,還望尹兄見諒。”
尹公子拿著手中的摺扇一下一下的拍著手,倒也不見生氣,“原是我唐突了,該道歉的人是我,還請雲兄不要放在心上。”
雲清見他如此好說話,心中也是鬆了一口氣,這個小插曲過後,尹公子也加入了和眾人討論的行列之中。雲清原本心中還對方才之事有些芥蒂,但是看他談吐不凡,又為人又疏曠,一席話下來竟對他生出幾分好感。
餘璃和柳宴殊站在不遠處看著他們。
“我總感覺不大對,按照正常發展,這個尹公子肯定是個壞蛋才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