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大殿中央,一口大鼎屹立其中,從凡間來的魂魄滑落在大殿中,砸落在大鼎之下,用他們微薄的力量讓鼎下的火焰冉冉燃燒。
冥王站在大鼎旁邊,用一種近乎於痴迷的眼光看著那口大鼎,他將那雙蒼白的手放在爐壁上。高溫將他的手掌灼燒的滋滋作響,可他好像毫無感覺,他一寸一寸的撫摸著那口大鼎,像是對待這最重要的事物。
“殿下,你不要害怕,你馬上就能回來了。”
他無法忘記,每一天每一年的深夜,總喜歡坐在紫雲殿的庭院中的那把躺椅上安安靜靜眺望月亮的晏紫君,也無法忘記那個時刻總是躲在暗處偷偷看著她的那個自己。
他要將她的殿下找回來。
他抬起另一隻手在空中寫了幾個字,一股黑煙消失在了空中。
“柳宴殊,這次真是要多謝你了。”只不過如此痴心妄想,也得讓他付出點代價才行。
柳宴殊看到了冥王傳來的信,默默了良久。宋巒問他:“你打算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他既要貧道去,那去便是。”
宋巒自責道:“也怪我太疏忽大意了,竟然讓冥界之人趁此機會溜進了紫雲殿中,還擄走了餘姑娘。”
“既然是有心想要帶走餘璃,文君又怎麼能防範得住?”
宋文君道:“冥界兇險,不若我陪你去吧。”
“不勞煩文君了,他信上已經言明只讓我一人前往,而且這麼多年來冥界雖然臣服於仙界但是卻並不和睦,文君去了也不方便。”
宋文君嘆了口氣:“那好吧。”
冥界處於陰界深處,是六界之中最為陰冷潮濕之地,六界之中等者這不會隨意踏足。柳宴殊雖然修道多年但還是肉體凡胎,他一踏上這片土地就感覺陰風陣陣,每往前走一步都是徹骨的寒冷。
“來者何人?”
冥界守界使者攔住他的去路。
“柳宴殊,來赴冥王之約。”
左右兩位守界使者互相看了一眼,才放他走了過去。他一路向西走去,不知走了多久,終於看見了冥界大殿。他進入冥界之後一路暢通無阻,恐怕也是冥王特意吩咐過的。
冥界的大殿也是陰暗一片,更襯得大殿中央那捧火光更加明亮,冥王坐在高位之上似乎在閉目小憩。柳宴殊第一眼看到那鼎大鼎就能感覺到沖天的陰氣和怨氣。
柳宴殊看到此景終於知道為什麼陰界之中經常有鬼魂失蹤,原來是來了這裡。可這冥王竟然用鬼魂來做燃料讓火焰繼續燃燒,這爐中到底是放了什麼東西竟然讓冥王用瞭如此陰狠毒辣之法。
高座上的冥王睜了睜眼,似乎是醒來了,他饒有趣味的看著柳宴殊,“你果然來了。”
“冥王抓了貧道觀中女客,貧道自然要來尋。”
“柳宴殊,事到如今了你還有什麼好遮掩的呢?你到底為什麼來你認為本王會不知道嗎?”冥王朝他伸出手,“本王就和你開啟天窗說亮話,交出龍紋玉佩。”
柳宴殊皺了皺眉。
“你若是不交,本王就將那個鯉魚精打的魂飛魄散。”
“你要玉佩作甚?”
冥王有些不耐煩了,“這不用你管!你最好乖乖交出來,否則別怪本王不客氣。”
柳宴殊有些看不透面前的人,他處心積慮的將餘璃拐到冥界,又威脅他來到冥界之中,如今又要他交出龍紋玉佩,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龍紋玉佩現在只有一個作用,那裡面封印這柳宴殊從各處搜尋來的晏紫君的部分殘魂,冥王難道想要用龍紋玉佩複活晏紫君嗎?
可是這不可能啊,冥界和仙界從千百年前就已經勢不兩立如今雖然臣服但依舊是面和心不和。他身為冥界之王,為何要去大費周章的複活仙界的太子,這對於冥界來說也實在是算不上是什麼好事。
畢竟晏紫君曾經帶領天兵平叛冥界,經過那一場大戰,冥界中人恐怕也是對晏紫君恨到了骨子裡。
柳宴殊看了看旁邊的那口大爐,心底突然隱隱的浮現出一個想法,他心中陡然一驚,連忙抬頭去看冥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