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麼都不能做,只能坐在她身邊給予支援和陪伴。
看著蘇怡安,崔洵覺得自己分裂成了兩個不同的自我,一個他對曾經的心上人充滿憐惜,想為她遮風避雨,解她憂愁,另一個卻陰暗惡劣的只想著趁人之危,將這朵天真嬌弱的豔麗花朵與失怙雛鳥攏到懷裡來,滿足自己的妄念。
縱然他已經不是真正的男人,他依舊想要她。
美麗的花朵誘人採擷,從前的她美得純粹天真,現在卻因著根植在血腥與腐敗之中,充滿了罪惡的誘惑。
她美得讓人除了想要佔有,更想毀滅。
崔洵看到了自己黑暗可怖的卑劣內心,但他早已身在泥濘,再無光明,所以,毫無顧忌,肆意放縱。
畢竟,他只剩這些了。
恍惚中,他聽到她的聲音。
“你怕嗎?我有些怕。”她道。
雨聲嘩嘩中,她驚恐無依柔弱孤單,臉上沾染著幾滴雨水,一雙烏黑清澈的眼睛看過來,聲音細弱,“天好冷,我能抱抱你嗎?”
崔洵想,恐怕不能。
謹守著不越線,還有一絲緩沖餘地,若是突破藩籬,只怕再收不回去了。
他沒回應,於是,她眼睛裡小心翼翼且期待的光芒緩緩消失。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她像是對他說,也像是對自己說,“我會努力做好的。”
崔洵看著她,看她美麗盛放誘人賞玩採擷,看她冷酷決絕再不回頭,看她眼中火焰騰騰,看她屈服命運只為複仇。
捨去美麗的皮囊,裹住自己的心,強顏歡笑,媚上惑主,崔洵看到了她未來的路。
心底像是有沸水滾油在翻騰,煎熬著他的心肺,他終究抵不住誘惑與沖動,伸出手撫上了她的面頰。
他一直知道她很暖,從許多年前到現在,從牽她的手到擁抱她這個人,尤其是那天夜裡,他從冰冷的湖水中被救上來,就註定他再放不開這團光這股暖意。
他的掌心裡,她懵懂無辜又乖巧安然,然而卻又即將屬於他們此生最大的仇人。
她是如此的信賴著他,相信他不會傷害她,付諸信任,然而他內心裡卻翻騰著骯髒卑劣的妄念。
如果獻出自己只是為了複仇,那為何不能是他呢?
如果他能做到,那又何必將她讓給其他人呢?
比起讓她毀於他人之手,崔洵更寧願自己攏住這朵嬌花。
於是,他開口了,“到我懷裡來。”
他終於不再壓抑自己,選擇攏住這團光,他放縱了自己的妄念,為自己可悲悽慘蒼白的人生留住最後一團光。
真好啊,崔洵沉迷在溫暖之中,越過那條線之後,他很清楚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所以,日後只能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