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日本兵穿著草黃色軍服,端著槍,賊眉鼠眼,狂妄至極。一個個瞪著眼珠子,如凶神惡煞,哇哇亂叫,向八個人射擊。
鄭連長急中生智,大叫一聲:“危險!快臥倒!”
他一邊大喊,一邊轉過身來,用身軀擋住了身旁的小舟,隨即將小舟推倒在地上。與此同時,殘暴的日本兵向他們射出了罪惡的子彈。然後,撲向城內的民房搶劫去了。
剛才,小舟只感到頭上的鋼盔響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毫髮未損。他慢慢站起身來,再看看幾個戰友。
“鄭連長!鄭連長!嗚嗚……”小舟俯下身去,一個個摸了摸,大喊大哭起來。
鄭連長和其餘幾個人已身中數彈,氣絕身亡,地上一片片血泊。原來,正是他們幾個人用身體擋住了日本兵發射出的無數顆子彈,犧牲了自己,保護了小舟。
“日本鬼子!鄭連長!鄭連長!嗚嗚……”小舟憤怒異常,大聲吼著,又嚎啕大哭起來。
哭罷,他拾起地上的步槍,撿起戰友身上的手榴彈,直奔那些兇殘的日軍。
憤怒的小舟向前跑出幾十米,終於追上了那些日本兵。見他們闖進民房,破門而入,進行搶劫。小舟躲在暗處,從後面開槍射擊,日本兵倒下好幾個。其餘的轉身撲了過來,哇哇亂叫道:“有支那兵!死啦死啦的!“
小舟把槍交於左手,拿出幾顆手榴彈,用牙開啟後蓋,扔向敵群。“轟轟”幾聲,手榴彈炸開了花,那幾個殺害鄭連長等人的日本兵罪有應得,倒地見了閻王。
小舟急忙轉身就走,可碼頭在哪兒呢?走來走去,迷失了方向。就在這時,黑暗中,他發現許多士兵匆匆忙忙從南而來,莫非是日軍打進來了?他的精神高度緊張起來。可仔細一看,原來是國軍部隊。終於找到了部隊了。他高興地走上前去,問:“長官,你們是哪個部隊的?”
“憲兵隊的。”一個軍官一邊跑,一邊看看小舟,回答著,又問道,“你是哪部分的?”
“教導總隊的。”
這時,又一個戴著眼鏡長官模樣的人命令道:“同志們,快跟上!以最快的速度撤到下關。”
“快!聽從蕭山令副司令的命令!”
黑夜裡,隊伍已亂了隊形,踩著街上的瓦砥,深一腳,淺一腳,快速向下關碼頭奔跑,小舟也加入了他們的隊伍。途中,經過問詢,小舟得知他們曾增援八十八師,在雨花臺抗敵。
天漸慚亮了,部隊終於撤到了挹江門。此時此刻,各處守衛部隊從四面八方彙集而來,聚合在一起,湧向城門。城門下,吵吵鬧鬧,摩肩接踵,異常擁擠,個個爭先恐後過城門。然而,防守城門的國軍三十六師督戰隊持槍攔阻。
“衛戍司令長官唐生智下令死守,任何部隊不得擅自逃跑!有違軍令者,殺無赦!”
“當官的命令撤退啊!你們不知道啊!”
“我們沒有接到撤退命令!誰出城,殺!”
“鬼子都打進來了!衝過去!”
失控的部隊向外就闖,督戰隊一見,果真開槍了,幾十個士兵倒了下去。國軍一哄而上,向外猛衝,有的用綁腿帶爬城牆,有的踩在人身上過,有的倒在了地上。你爭我搶,互不相讓,混亂不堪,潰不成軍。
此時,江水之中,霧氣騰騰,煙波浩渺。沿著長江,由東向西,幾艘猖獗的日本軍艦逆流而上,已闖了過來,向挹江門瘋狂發射炮彈。轟轟轟……幾發炮彈落在城門上下,城樓炸燬,國軍一片片中彈倒地。摔死的,擠死的,踩死的,炸死的,不計其數,慘不忍睹,令人扼腕嘆息,情何以堪。
最後,小舟跟隨憲兵隊終於過了城門,來到下關碼頭。
此時此刻,寬闊延伸的長江不見首尾,江水洶湧澎湃,連綿起伏的水浪擊打著這塊被摧殘的江南之地。寒風凜冽,呼呼直響,瘋狂橫掃大地,處處顫慄而淒涼。
長江南岸上,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人山人海,片片噪雜。槍炮聲,喊叫聲,吵鬧聲,哭喊聲,咒罵聲……混成一片,亂成一鍋粥。許多士兵湧向岸邊的兩隻木筏,人已上滿,超載航行,擁擠不堪,搖搖晃晃向江北航行。行至江心,有幾人被擠落水中。上不了船的,有的抱著一塊木頭划水,有的趴在門板上搶渡,有的坐在木櫃裡沉浮,有的泅水而過……
長江水面上,幾艘日本軍艦向西已猖狂襲擊過來,大批日軍正從陸路猛撲過來。而更多的百姓和軍人無法過江,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江邊一片哀嚎和恐慌。
轟轟轟……一顆顆炮彈發射過來,落在江中的兩隻木筏上,落在岸邊的人群裡。搶渡的軍民中彈落入水中,無一生還。人群一片片倒在岸邊,再也不見生命的燦爛。
忽然,侵入城內的日軍如惡魔一般撲到江邊,端著三八大蓋,架起機關槍,啪啪啪……嗒嗒嗒……瘋狂射擊江岸上的國軍和百姓。頓時,槍炮聲,倒地聲,落水聲,痛罵聲,慘叫聲……響徹雲霄,震憾蒼穹,驚天地,泣鬼神,萬物為之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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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兄們,鬼子太殘暴啦!我們和鬼子拼啦!”小舟見憲兵代司令蕭山令大喝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