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玉容的確是千盼萬盼期許著蕭恆的出現,可並不意味著他能夠帶其他的女人出現在她的病床跟前。
若是這般,倒不如從一開始,便不要出現。
姚玉容不覺牙齒緊緊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甚至是將自己的嘴唇都要咬出了血色。
楊蓁蓁跟在蕭恆身後,看著姚玉容這般,心中不覺嘲諷至極,她眼裡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色,看著姚玉容,也不言語,就只是這麼的看著。
其實楊蓁蓁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跟來,只是在聽得梁庸與蕭恆稟告說姚玉容撐不下去的時候,在蕭恆將目光看向她的時候,她不由自主便開口說要一道兒跟著過來。
蕭恆顯然是並不贊成的,不管是為了她還是為了姚玉容,但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只任由著她跟了過來。
楊蓁蓁自然不是來送姚玉容最後一程的,她過來的目的也很簡單,只是想讓她死不瞑目。
蕭恆替她出頭的那道聖旨,她看見了,她聽說了,然而對於她來說,尤其是她作為妞妞母親的那個身份,總覺得貪心的還不夠,非常的不夠。
沒錯,姚玉容的確是沒有多久可以活了,但她想讓她死都死的不安寧。
所以明知道自己這樣出現,似乎並不對,她還是硬跟了過來。
而姚玉容的神色,也映證了她一開始的目的,姚玉容的確是一點都不想見到她出現在這裡。
楊蓁蓁面上忍不住輕笑了起來。
而姚玉容恨得幾乎是要咬碎一嘴銀牙,她甚至都沒有去看蕭恆,目光只是怔怔的望著楊蓁蓁。看了許久許久,末了,她冷笑的抬頭看向了蕭恆,輕聲質問:“皇上當真這般恨臣妾,連與臣妾單獨說幾句話都不樂意了?”
蕭恆的目光復雜的看著如今形容枯槁的姚玉容,又看向了楊蓁蓁。
楊蓁蓁沒有說話,只是固執的站在她的身後,而姚夫人在這個時候,忍不住輕聲衝著蕭恆開口道:“皇上,娘娘如今已經這般了,她跟了皇上這些年,便是沒有感情,也求皇上能夠念著些許情分……”
說著,姚夫人自己便拿著帕子捂嘴痛哭了起來。
蕭恆依然沒有開口說話,而姚玉容似乎是在姚夫人的話中,尋到了自己的悲哀之處,她沒有流淚,只是絕望的側過臉,怔怔望著床幔。
最後反倒是楊蓁蓁笑著搖頭開口道:“行了,既然我今日出現這般討人嫌,便先退下去了,我在門口等皇上。”
說罷,楊蓁蓁也不等著蕭恆過來拉她,便自顧自的走出了寢宮。
事已至此,其實她能做的也都已經做了,她還能夠再做些什麼。而她其實也想看一看蕭恆心底深處的真正想法。
雖然他的處置已經偏向了她,可……她還是有些不敢置信。
楊蓁蓁走出了寢宮,蕭恆看著,只衝著梁庸點了點頭,示意梁庸跟了上去,陪在楊蓁蓁的身邊。
姚夫人眼見著楊蓁蓁走了出來,倒也不用姚玉容開口主動提出,便自己帶著姚玉瑾並大皇子、大公主一道兒安靜的走了出去。
很快的,屋裡只剩下了姚玉容和蕭恆二人。
姚玉容看著蕭恆俊美的面容在燭火的照樣下,忽明忽暗,看著那張她迷戀了這麼多年的側臉,她雖然要求蕭恆留下,但在這一刻,她卻又不知道該對著對方說些什麼、
蕭恆也沒有開口說話,也沒有催促,只是站在床邊看著。
姚玉容卻是突然低沉的笑了起來。
她一邊笑著,一邊眼裡流出了淚水,目光怔怔的看著蕭恆,語調輕柔開口:“皇上,您真的好狠心!”
蕭恆沒有開口反駁。
姚玉容淚水流滿了整張臉,語氣裡滿是悲哀:“臣妾愛慕了您一輩子,從未奢求過您的垂憐,可是到底陪伴了您十多年,為您誕下一子一女,臣妾不求您對臣妾有任何的憐惜之情,只是但求著皇上能夠對咱們的孩子能夠稍稍有那麼一些許疼愛。可是皇上的眼中似乎只有太子殿下,從未有過大皇子、大公主……甚至在臣妾都要走了,還要用這種方式來讓臣妾走的不安寧,讓大皇子和大公主身上留下了足以讓旁人輕視的把柄,您何其狠心,何其不慈。
蕭恆聽著姚玉容的哭訴,面上神色從頭至尾都沒有變化,只是在姚玉容說完話後,他輕聲開口道:“不管你信不信,瑋兒和絡兒都是朕的孩子,朕自然不可能看著他們日後任人欺辱,日後自然也會護著他們。”
“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