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旦暮,沐銳寒望著那盞花燈出神,一月有餘,此刻人間三月桃花紛飛。
新皇登基已經三月有餘,三月十八封後典禮,之所以定在那日,是因為一年前的三月十八,是他們成親的日子,沐辰對夏清歡寵愛有加,便在同一日舉行冊封典禮。
眾人只知道皇上與皇後故劍情深,卻不曉得這一切不過是假象,冗長繁華的長袍裡爬滿了蝨子,而真正的夏清歡早已化做白骨。
坊間茶樓之中說書人正在用抑揚頓挫的語調傳頌著這一段佳話,坐下之人側耳傾聽。
夏曲楊輕輕端起一杯茶小酌,嘴角不屑的冷哼一聲,望著一臉羨慕的眾人,心中卻在想若是有朝一日他們知曉夏清歡早已辭世,而且是被沐辰逼死的,會做何想?
“想什麼這麼入神?”清遠輕輕的扣了扣桌子。
“夏清歡。”夏曲楊淡淡的吐了三個字。
“若是她泉下有知,早該笑死了,這沐辰還真不是一般的作。”清遠笑了笑,瞧著一屋子呆愣的聽著故事的人,心中無奈。
有人甘願做傻子又何妨?
“這不過是一個幌子,淩國不過曇花一現罷了,繁榮盛世不過是迴光返照。”夏曲楊瞧著外面春光明媚,點點桃花飄落,也是這樣一日,她睜開眼睛從陸雨橙變成了夏曲楊,從此陷入紛亂的鬥爭的漩渦,再無寧日。
“他們不過是想引你出洞。”清遠微微一笑,眉間說不出的柔情。
“不會的,我不過一顆棄子。”夏曲楊搖搖頭,想起沐銳寒,心中一陣失望,他不過是一個空殼夫君,沒有愛情又何必奢望那麼多。
“他尋你時日已久。”清遠淡淡的說道:“若不你回府吧。”他眸中雖然不捨,卻是異常的堅定。
“不要。”夏曲楊果斷搖頭拒絕,不是她不想只是時日未到。
清遠也不在說什麼,他輕輕的開啟摺扇搖了搖,這京城怕是不太平了。
“去年三月十八,太子娶親的場面了壯觀了。”人群中一陣竊竊私語。
說書人停了下來,端起一杯粗茶一飲而盡,用破舊灰白的袖子摸了摸嘴巴。
他望著窗外一株妖豔的桃花,微微一笑,彷彿書中的故事就在昨日,皇上與皇後依舊是恩愛的夫妻。
一片落花飛過,夏曲楊伸出手撚住一片落紅。
“清遠,後日我要觀禮。”夏曲楊調皮的說道,他眨眨眼睛一臉的笑意。
清遠一陣恍惚,竟然不知要如何接話,只是凝眸看著她。
“帶我進宮,這難不倒你吧!”夏曲楊一把奪過清遠手中的摺扇玩了起來。
“沒問題。”清遠爽快的應道。“你又有什麼餿主意?”
“保密。”夏曲楊莞爾一笑,嘴角梨渦淺淺。
“清遠,你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麼?”夏曲楊一臉好奇。
“保密。”清遠搖搖頭學著夏曲楊的樣子。
“芮國三皇子?”雖然是疑問但卻是無比篤定的語氣。
清遠點頭不語。
“沐銳寒一日不除,芮國野心便無法得逞。”夏曲楊瞭然的笑了笑。
“嗯。”沐銳寒清遠淡淡的應道,他不想糾結這個沉重的話題。
“夏清歡的事你打算怎麼說?”清遠岔開話題,他望著嘈雜的人群,心中煩悶。
“大鬧冊封典禮。”夏曲楊嘴角露出一抹奸詐的笑容,眼裡閃著光亮。
“哈哈哈……夏曲楊算你厲害,夏丞相不被氣死才怪。”清遠笑的前俯後仰,他趴在桌子上捂著肚子。
“不被我氣,他也活不了多久。”夏曲楊一臉淡定的說道。
清遠贊同的點點頭,合上摺扇與夏曲楊一同走出去,而他們的身後依舊是議論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