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嫣回到承德殿之時,沐銳寒與肖傾言正在下棋,二人相談甚歡。
肖傾言嘴角一彎,計上心頭。
“紫嫣,我瞧著你的阿妹甚閤眼緣,不若讓我收了那丫頭。”肖傾言調侃的說道。
沐銳寒落子的手突然停在半空。
紫嫣一臉驚慌失措。
“那丫頭有甚好的,朕宮裡美女如雲,傾言若是喜歡隨便挑。”沐銳寒笑了笑,繼而落子一氣呵成。
“皇上真大方。”肖傾言不鹹不淡的說道,他只是懷疑那丫頭的身份,可皇上這般掩護,他也不好再說什麼。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沐銳寒輕輕抿一口茶。
“她是誰?”肖傾言突然語氣鄭重。
“果然瞞不了你,她是夏曲楊。”沐銳寒長嘆一聲,其實他夜半酒醒,卻瞧著夏曲楊守在他的身旁,以為是在做夢,便一直裝睡。
“你確定?”肖傾言反問道。
“嗯。”沐銳寒點點頭又問道,“可有什麼不妥?”
“她與一位故人眉目相似。”肖傾言謹慎的說道,他眉頭緊皺,似乎在用力的回憶著往日。
“不可能。”沐銳寒笑著搖搖頭,落下一子。
“皇上,你輸了。”肖傾言朗聲笑到,十年前他從未贏過他,而今是他的心亂了。
“夏曲楊自從嫁給我之後,她一直待在燕淩,縹緲寸步不離的跟著她,回來之後一直住在府裡,不可能跟你相識。”
“或許吧!”肖傾言打消了心中的疑惑。
“紫嫣,曲楊身在何處,我可以不問,但是你最好保證她的安全,否則……”沐銳寒冷冷的看著紫嫣,嚇的她渾身一哆嗦。
“是,皇上。”紫嫣硬著頭皮應道。
“去拿酒來,我要與肖侯爺不醉不歸。”沐銳寒心中煩躁,家國仇恨不斷的在他的頭腦中浮現,這幾個月來他絲毫不敢大意,如履薄冰,舉步維艱,今日終於可以放縱。
“是,皇上。”紫嫣低下頭快步拿酒去。
京城的六月,燥熱無比,蟬鳴樹梢,一聲聲如麥浪翻滾。
念卿元年,五穀豐登,百姓普天同慶。
夏荷隨風起舞,幾只蝴蝶落在枝頭,沐銳寒的心裡輕鬆了許多,他像多年前那般與肖傾言飲酒賦詩,彈琴長嘯悠遊自在。
今生惟願做山澗農夫,捕魚打獵,得一心愛之人,白首不離。
“皇上,酒來了。”紫嫣依舊壓低著頭謹慎說道,生怕又惹得沐銳寒不快。
“邊境情況如何?怕是傾言比我清楚,這仗我們如何打?”沐銳寒親自為肖傾言斟了一杯酒,語氣裡略微有些擔憂。
“芮國日漸強大,我們起步的太晚,並無多大把握。”傾言低下頭,眼中閃過一絲憂愁。
沐銳寒瞧著肖傾言情緒不佳,遂明白他的意思。
“但是一味的求和不是上乘之策,芮國遲早會榨幹淩國的鮮血,到時候兵臨城下就來不及了。”沐銳寒猛的灌了一杯烈酒,酒如喉嚨,辛辣的味道嗆得他難受。
他突然很想放聲大哭,可他是淩國的君王,為了天下蒼生舍棄了他最愛的女子,他又怎麼忍心讓百姓流離失所,將士慘死在芮兵的鐵騎之下呢?
“微臣也是這個意思。”肖傾言會心一笑,不管時隔多年,這份默契依然不變,這就夠了,哪怕戰死沙場也值了。
“放榜招攬謀士。”肖傾言建議道,一場戰爭的勝利,不僅需要裝備與戰士,更需要一個強大的謀略團體。
“這事就交給你了。”沐銳寒笑著說道,此刻他心中輕鬆了許多,有人並肩奮戰的感覺真好。
“沒問題。”肖傾言應道,他們二人舉杯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