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去。
她看了眼不遠處幾位夫人似等著姨母過去,倒是顯得她多餘了一般,垂下眼,道了聲好,轉身便走開了。
還未開宴,春園又太大,她不知道去哪裡,只好看看哪兒的花漂亮便往哪裡走。
屏風被隔開的另一邊,依稀聽見男客在行酒令,有些嘈雜,她不喜歡。便往反方向走遠了些。
春園也有異木棉,有很多株,不過都不及清風苑那株大,也不及那株漂亮。
清風苑那株異木棉,是她看過最漂亮、最有生氣的花!
她站在樹下觀賞著異木棉,身後卻傳來一陣悠閑的腳步聲,有人低聲問道:“阿雲,那是誰?”
竟是魏錦雲一行人閑逛至此。
魏錦雲看了眼蘇黛的背影,莫名不想多待,便道:“是我遠房家的表姐。”
又趕緊道:“我們還是走罷,去別處看花。”
明珠不為所動,道:“她怎麼一個人看花,也沒個好友,看著好可憐。”
又一人突然想起什麼似的,道:“誒?她是不是就是那位罪臣之後,聽聞國公夫人將她帶回國公府了,這麼多年未曾露面過,今日怎麼突然來了?”
明珠似被嚇住了,道:“罪臣之後?”
隨後她目光疑惑地看著魏錦雲,明珠是工部尚書明禮的嫡女,自小便和魏錦雲關系極好。
魏錦雲不好瞞她:“她娘親是我阿孃的親姐姐,當年蘇府發生那樣的事,阿孃不忍見她獨自在外流浪,才將她帶回國公府的。”
那人又道:“既如此,就應當夾起尾巴做人才是,竟然還敢來長公主府的宴會?”
明珠也瞭然道:“是不是你之前說的那位……令人生厭的表姐?”
魏錦雲實在不想多待,胡亂敷衍點頭,想將幾人拉走。
不料其中一位姑娘又道:“阿雲,既是你討厭的人,不如我們替你出出氣罷。”
“左右也只是個罪臣之後,受了氣也只能忍著,我聽我爹說蘇家當年犯的罪滿門抄斬也不為過呢,只是聖上念舊情,才放了女眷一馬!”
她爹在朝中官職低,說不上話,她為了給自己謀個好夫家,只好捧著這些金貴的世家小姐,裝作八面玲瓏的模樣,在高官夫人面前露露臉。魏錦雲雖是續弦所出,但身為魏國公府嫡女,兄長又年少有為,自然有她可討好的地方。
順著她的心思說話,總不會出錯。
不過她打錯了算盤。
魏錦雲聞言反而皺了皺眉,自那日在門外她聽到蘇黛對阿清說的話後,這些日子她便就對蘇黛感情極其複雜,此時聽別人這麼說她,心下竟有些不快。
明珠也對她道:“別怕,罪臣之後有什麼好怕的,你們收留她,她都要感恩戴德呢!”
“況且她不會聲張的,她只怕還要靠這次宴會尋個好夫家……”
蘇黛真想走,但她們幾人說話生怕她聽不見一樣,遮遮掩掩令人不爽!
“明珠說的對啊,我幫你去教訓教訓她!”
說著,起先說話那姑娘理了理金織雲錦的衣裳,端著架子便向蘇黛走去。
未料她還未到,蘇黛先一步轉身,微微一笑:“你們說的小話我都聽見了,遮遮掩掩算什麼,有什麼招都使出來。”
眾人愣了片刻,未料到她會突然轉身先一步將話挑明,要教訓她的那位姑娘有些措手不及,但很快又整理好自己儀態,高高在上道:“你什麼身份,也敢這麼和我說話?”
“你可知道我是誰?”
蘇黛誠實道:“不知道。”
那姑娘微微一愣,沒想到她會這麼說。
蘇黛好奇道:“那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