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包間離登船口近,沈清檀和她的侍女正好從過道裡走過來,抬頭不見低頭見。
沈清檀望見他,明顯的驚喜。
隨後,想要喊出聲,可能是看見了他的臉色太過陰沉,硬生生將話給吞了回去。
她小跑過來,侍女忙不疊跟在身後。
“你是……在生氣?”到了跟前,她遲疑問。
季照臨咬了下牙,寒聲道:“這是你能來的地方嗎?”
沈清檀一臉無辜,道:“你都來了呀,我為什麼不能來?”
季照臨閉嘴,她說得也是,可為了面子,再度開口:“因為我是男人。”
“聖…”沈清檀剛吐出一個字,就改口,“你覺得,因為是男人,所以就能擁有女人享受不到的權利嗎?”
倒不如說自己是天子,更讓她好受些。
季照臨不想再和她理論,想要回包間去,不再管她,誰知道,秦時跟了出來。
見到他們兩人面對面,居然聊了起來,興味頗濃問道:“你們在聊什麼,看起來很是熟悉?敢問你們的關系是……”
“她就是你心心念念,想要見到的那位——”季照臨還沒說出口。
沈清檀已經接上了話:“我和他沒關系,不認識,剛才是不認識路,所以隨便讓他指點了幾句。”
季照臨把那句嫂夫人給嚥了回去,說得也是。
她算什麼嫂夫人呢?
他後宮中還有其他兩位妃子呢,如果是皇後,稱一聲嫂夫人還差不多。
沈清檀這樣的,頂多隻能算個側室。
於是,季照臨眯縫著眼,冷笑道:“但是我看姑娘沉魚落雁,若是跟我回府,給我當個側室,想是美滿。”
秦時倒吸了一口冷氣,說道:“林兄,你不要命啦?我不是同你說過她的身份?”
季照臨抿唇,正想再說點什麼過分的話,陡然間見到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站在那裡,眼圈微紅,努力控制住嘴角不要癟起。
有幾分慌神,偏偏嘴硬,季照臨生硬道:“怎麼?不過是說一句,難道說不得了?”
沈清檀轉過眼,生生把眼眶裡的淚水逼回去,說道:“謝謝公子抬愛,可是我已經嫁人了,不能成為公子的側室,還請公子另尋他人,我還有事,要去尋找我府上的人,就不打擾公子的雅興了。”
說完,她轉身就走,銀盆慌忙跟上。
心裡想著,這就是聖上嗎?
怎麼能讓小姐受這麼大委屈?
今日,不是他陪著小姐回門的大好日子嗎?
原本還在心疼小姐,沒走上幾步,銀盆見到小姐扭頭又往回走。
正要勸,小姐,就算他是天子,你也要矜持,這樣在外羞辱你了,不要再回頭。
不料小姐回到聖上眼前,提起裙擺,惡狠狠踩住他的靴子,令聖上猝不及防。
沈清檀收回腳,似才滿意,放話道:“登徒子,若是讓我爹爹知道,定饒不了你!”
秦時在一旁看得啞口無言,半晌,直到人走了,見不到蹤跡,才小聲問:“原本這種狀,不是應該向夫君去告的嗎?難不成她的夫君,是個無用之人?”
話音落下,只覺得身邊的寒氣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