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繁花幽幽道,“你純心不賣我衣服,我就純心不讓你做生意,這三件衣服我真的很喜歡。”
掌櫃看她一眼,很糾結地道,“你若非要買也不是不可,這衣服本就是別人訂了的,京中的權貴這麼多,我也不想得罪人啊,你要是能出三倍價格,我就賣你了。”
宋繁花睜大雙眼,“三倍價格?你搶錢啊!”
掌櫃撇嘴,眼中露出鄙夷,“沒錢就別杵這。”
宋繁花氣悶,“我剛在看的時候你也沒說這些衣服是被預定了,等我看中了你卻來說,你這樣做生意是不對的。”她狐疑地覷他一眼,“你是不是存心訛我錢的?”
這句話一出,端坐於二樓椅子內正閒閒品茶的薛凌之手指一頓。
薛少陽撐著下巴往下看,“這個小姑娘就是在衡州坑了你一萬多白銀,又與段蕭訂了親的宋繁花?”
薛凌之沉默抿嘴,將茶杯重重一擱,哼道,“她敢來京城,看我不整死她。”
薛少陽沒看到宋繁花的臉,只看到了一截髮梢,他道,“能擔上段蕭的未婚妻,你未必整的死。”
薛凌之眯眼。
樓下,宋繁花在問出那句話後老闆就沒說話了,宋繁花頓覺沒趣,提了裙襬就要走,只是剛離開櫃檯,就有一個聲音從後面響起,“咦,小姐,這披風很好看呢,你不是說想買一件披風嗎?奴婢看這件就不錯。”
有一個溫柔的女人聲音說,“嗯,問問掌櫃多少錢。”
那丫環問了掌櫃,掌櫃的報了價格,那丫環掏了錢就買了。
宋繁花轉身,一下子衝到櫃檯前,像土匪一般的拍桌,“你剛說了那衣服是被人訂了的!”
掌櫃哼道,“就是這位小姐訂了的。”
宋繁花冷笑,轉身看到那位小姐,抱臂問,“這衣服是你訂的嗎?”
呂如寧看看她,又看看掌櫃,很實誠地道,“不是啊,我就是剛剛看上。”
宋繁花扭頭,衝掌櫃陰陰地發笑,一字一句磨牙丟出,“訛我錢,嗯?”
最後一個嗯字,可謂是豔骨森森。
掌櫃看著她,大概是因為後面有人撐腰,便很張狂地說,“訛你錢怎麼了?你沒錢買不起就別在這裡耍橫。”
宋繁花氣的臉都紅了,扭頭就走,走到門口,她又突然折回,眼淚鼻涕一把地哭道,“你們京城的人欺負人,我就是來買一件衣服而已,你們就訛我的錢,嗚嗚嗚,我是沒錢,沒錢就要被虐待嗎?”
掌櫃原本看她走了,鬆一口氣,卻沒想她又突然跑回來,在大堂裡大哭,惹的好多顧客頻頻往這裡看,還指指點點的,掌櫃的臉立時就寒了,他對兩邊的大汗使個眼色,那兩個大汗出來就要把宋繁花架出去,只是,手還沒碰到她的身,一道沉悶的低喝聲傳來,“你們碰她一下試試!”
兩個大汗一愣,看向門口,見到段蕭,嚇了一跳,慌忙往後退開。
呂如寧看著段蕭,段蕭卻沒看她,直接走到宋繁花身邊,伸手擦掉她臉上假惺惺的眼淚,蹙眉,還沒開口說話呢,宋繁花就抱住他的手臂,指控,“這個掌櫃訛我。”
段蕭很認真地擦著她臉上的淚,不出聲,那專注心疼的模樣讓呂如寧一下子就揪緊了心,這個女人是誰?他放在心尖上的未婚妻?
呂如寧嗖的一下就把目光定在了宋繁花的臉上。
段蕭擦乾宋繁花臉上的淚,眉頭輕蹙,不知道她又在演哪出戏,上次在衡州,她是為了訛薛凌之,這次呢?段蕭抬頭看了看四周,那微寒的目光從剛剛兩個大汗身上掠過,又從掌櫃驚愕的臉上掠過,又從鋪子裡其他顧客的臉上掠過,從呂如寧的臉上掠過,最後落向宋繁花,低聲問,“怎麼訛你了?”
宋繁花委屈滿面地將剛剛的事說了一遍,說罷,段蕭走到櫃檯前,看著那兩件還沒有賣出去也沒有收起來的衣服,伸手摸了一下,料子不錯,他抬頭看著掌櫃,“公然訛詐我敕伯侯的未婚妻,你是向誰借的膽子?”
掌櫃哆嗦著唇,他壓根不知道這小姑娘是敕伯侯的未婚妻好不好!知道了我就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訛啊,掌櫃顫顫的跪了下來,“侯爺,我……”
段蕭沉聲問,“誰?”
掌櫃面頭髮涼,他敢說嗎?一個薛相府,一個是敕伯侯府,兩邊都不敢得罪啊,他嚇的額頭冷汗直冒,哆嗦著想說話又不知道怎麼說。
宋繁花抱臂哼道,“跟他廢什麼話,直接抓了。”
段蕭瞪她。
宋繁花撇嘴,一副十足十女土匪的樣子。
呂如寧看著這樣的宋繁花,只為段蕭感到可惜,她走上前,衝宋繁花道,“你從衡州來的吧?”見宋繁花眼睛看了過來,她又道,“京城不比衡州,在這裡抓人是要講證據的,不能無理取鬧隨便抓人。”
宋繁花上上下下看她,嗤道,“你誰啊?”
呂如寧道,“呂府如寧。”
宋繁花說,“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