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昏過去的江牧渾身都軟，封簡抱著江牧進了浴室，替江牧清理身體和洗頭發。

其實封簡是不太相信江牧口中所說的喜歡的，江牧不是沒有和他說過喜歡，最開始那幾年在床上的時候說過幾次，但在說完那些喜歡後，江牧不會等他開口給東西，總會噙著眼淚主動和他提要求，說自己最近想要的戲和代言，說自己看上的手錶和車子。

他全部都給了，只要江牧開口和他提了，他就給。

他給得輕易，是希望江牧可以在裡面嘗到甜頭，覺得向他表達虛假的喜歡是獲得資源的捷徑，就算江牧只是為了達到目的而去對他說，他也可以得到江牧的很多聲喜歡。

“疼……”

封簡回過神來，手指顫了顫，放鬆了手上的力氣，他把手指伸過去輕輕點了點江牧薄薄的眼皮，自說自話道，“這一次為什麼什麼都沒找我要，是來不及說，還是因為這一次會說喜歡只是因為喜歡。”

“說來挺後悔的，撕掉你寫給別人的情書，威脅你如果敢談戀愛就把你趕出去，義正言辭地教育你叫你在唸書的年紀好好念書，逼得你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明明知道接你回家之前你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卻因為一己私慾嚇唬你，拆散你和你的心上人，讓你為了留下來被迫和我上床，你應該會很恨我吧。”

“可如果我不那樣做，你就和別人在一起了，那樣發展下去的十年後，我可能會更後悔。”

封簡的手指從江牧的眼角移到嘴唇，喃喃道：“我受不了別人親你，我想我應該會嫉妒到瘋掉，我會殺了他的。你就當你是在積德行善了，你不喜歡我，待在我身邊就好，你想要的我都能給你。”

“有時候我也覺得自己挺矯情的，特別是最近一段時間，想要你的喜歡，想結束關系堂堂正正追你，但把你趕去別的房子又立刻後悔，怕你覺得擺脫了我，不願見我，也不願聽我這個仇人對你表達喜歡。”

“不過我運氣又算挺好的，你走第二天就出了事情，我想你回來求我，求我幫你。我明明生氣你為了達到目的出賣身體，卻又希望我能一直有讓你向我出賣身體的資本，我要你離不開我。”

“對你來說，我應該是個很壞的人吧，明明心裡高興你回來卻還要對你冷著臉，明明知道你在酒裡做了手腳卻還要問你能不能喝，明明看見你換了酒杯卻還當作什麼都不知道，你一回房間卻立刻跟上去。”

“可是怎麼辦，你現在好像喜歡上我了，是因為我們上過很多次床嗎？所以讓你産生了愛我的錯覺。”

“沒關系，錯覺也可以。”

……

封簡說了很多很多，他沒能料到時隔多年的江牧說的一句喜歡的後勁有那樣大，他抱起暈過去的江牧進了房間，輕手輕腳地把江牧放在床上，找出吹風機給江牧吹頭發。

他是在愛情方面運氣不太好的存在，喜歡的人不喜歡他，兜兜轉轉了十年，他好像才獲得了來自心上人的似乎能夠稱作喜歡的喜歡，吹風機在嗡嗡地響，封簡在風聲中低聲道：“明天你清醒過來之後，還會說喜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