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

江牧被封簡抱著放到病床上，他看著封簡到處找了一圈，最後脫下身上的外套，拿外套包住他的腳擦了擦，然後把他塞進了被子裡。

“就不帶你一起出去了，你好好躺一會兒，”封簡把手機放在江牧的枕頭邊，溫聲道：“手機給你充好電了，有事情找我就發訊息給我，我很快就回來。”

眼見著封簡就要走，江牧忙不疊抓住封簡的手，用了很大力氣。

他知道自己現在看起來一定很狼狽，甚至可以說是難看，可是他沒有空餘的心思去在乎那麼多了。

“怎麼了？”封簡擔心江牧手臂一直抬著會不舒服，半跪在地上，讓江牧手臂平放著也能抓住他，另一隻手伸進被子裡，力道很輕地揉了揉江牧的肚子：“胃裡難受了是不是？”

江牧的胃裡沒什麼感覺，卻還是點點頭。

他希望封簡可以覺得他聽話到什麼都不顧，可以覺得他可憐，然後再多照顧他一些時間。

封簡是真的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之前沒忍心做的事這會兒倒是能狠下心了，給江牧揉完肚子的手拍上了江牧的額頭，數落道：“才幾分鐘沒看住你，你就亂吃東西，好好餵你的時候你不吃，冷掉了之後又揹著我偷偷摸摸吃，存心要惹我生氣是不是。”

他不是，他沒有。

可是江牧連狡辯的能力都沒有，他只好可憐兮兮地松開封簡的手，閉起眼睛逃避現實。

他不能惹封簡生氣，從雲在這裡，他不能惹封簡生氣，不然會顯得他是特別糟糕的存在。

封簡沒有意識到自己並沒有告訴江牧他只是出去買點有溫度的食物回來，見江牧松開了手，又閉上了眼睛。

他以為江牧是想要休息了，於是起身往門口走，順便把門口兩個不速之客一起轟走了。

關門聲響起的一瞬間江牧睜開眼睛，他翻了個身，臉朝門口側躺著。

病房裡只剩下他一個人，他看著門口發呆了幾分鐘，拿起封簡放在他枕邊的手機，開啟資訊開始編輯。

“您什麼時候回來呢？”

江牧慢吞吞敲出這八個字，又慢吞吞刪掉。

“您會回來看我嗎？”

還是刪掉。

“您……”

門把手被往下擰的聲音停住了江牧敲擊螢幕的手指，螢幕上只有一個字，還是未發出的狀態，怎麼會……怎麼會這麼快。

他難以置信地看向門口，驚喜的表情被一步步走近的從雲弄得破碎。

“江老師，我實在太擔心你了，所以趁封總和顧總說話的時候遛了回來，想看看你。”

江牧記得之前向安和他介紹從雲的時候，說從雲不太會演戲，江牧覺得不然，從雲其實演得很好，這會兒明明是來故意惡心他的，還能滿臉無辜。

“江老師不可以站起來和我說話嗎？你這樣很不禮貌欸，而且這樣總讓我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畢竟江老師你是我的前輩，怪讓我不安心的。”

江牧本就不想繼續仰視從雲，他坐起身，掀開被子下了床，平視從雲的眼睛。

從雲笑了笑，往後退了兩步，移到玻璃窗的跟前：“江老師，我們做個交易吧，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把你的角色讓給我，怎麼樣？”

從雲知道江牧說不了話，所以根本不在意江牧的回答，他反手拉開玻璃窗，手臂一撐坐上窗戶邊緣：“反正你現在病了，之後一段時間肯定也沒空去劇組拍，與其因為你一個人而拖了劇組所有人的進度，不如讓給我拍咯。”

“而且封總遲早要把你換掉的，被顧黎玩過的人，沒人會要的，你該慶幸你病了，還能拖上幾天。”

從雲惡劣地笑了笑，說道：“你沒看到桌上放著的藥膏嗎，那是用來治療撕裂傷的，江老師你不會不懂那什麼意思吧。”

“你，好，髒，啊。”

從雲很輕易地達成了目的，他成功地激怒了江牧，被江牧攥著衣領壓在窗沿，沒有防盜窗的阻隔，他半邊身體已經到了窗外，失去平衡掉出去的話就只有一種結果。

但從雲並不害怕，姿態也十分放鬆，像是任由江牧處置。

“江老師，你這是要把我推下去嗎？”從雲眨眨眼，“我會死掉的。”

那就去死吧，江牧想。